其不得超生的“大口张”之名,也开始再度响彻在滁州境内;而由此淮南南部各州争相来投的豪杰游侠、盐枭私贩、亡命之徒,更是形同一时盛况。
他也因此拥有了一支乡土子弟为班底的人马——黄头都,效法昔日朝廷干城和北地劲旅的忠武镇(陈许节度使)和西川黄头军的典故,而跻身为庐州军中仅次于核心部队的中坚序列之一。
而作为淮南委任的滁州刺史赵锽甚至无力追究,反而派人通款和示好,希望他念在乡梓情义上,不要为这些许狼心狗肺的背德之辈,破坏了各地联防共抗贼势的大好局面与全盘大局。因此,他的名声和威望在家乡清流等地不但没有锐减反而愈加隆重了。
这也是他此番乘着贼阵后方爆发时疫的机会,应名潜还乡里以为策应和鼓动起那些忠义之士的凭据和底气之一。毕竟按照他的过往经验教训,在这种人罹难据的天灾人祸之下,就算是以太平贼速来的强横之势,也难以讨得好去。
反倒是因为灾荒的横行,会给那些本来就满于外来者高压统治和倒行逆施手段的人等,会很容煽动起各种归罪于外来者声势和舆情来。而自己这个熟悉乡土又孚有众望的故土之人,只要能够站出来举起义旗,自然就给了群龙无首的他们一个争相景从的由头和方向引领,还怕不能掀起一番声势来么了。?
然而像是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那个他曾经熟悉的故里和家园,仅仅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那些曾经对着都率倒笈相迎、壶浆箪食以为奉应,还派出家族子弟带着家丁部曲,踊跃从军和追随的乡土义士们,也在一夜之间都不知道那里去了。
剩下来的大多数操持着各种口音的外来人;他们堂而皇之的占据了那些乡土豪姓、大族的宅院和田庄,在一处处村邑当中忙碌树立起一圈圈的围墙和栅栏,或又是驱使着牛畜翻耕着四野里满是野草和鼠雀的荒废田地。
而偶然可见混杂在其中的本地乡人,也是老实服帖的根本不像是曾经民风悍勇的所在。更别说那些以防备时疫为名遍布在路口上,一丝不苟专门盘查外乡人和生面孔的哨卡;让他们在白天里根本无法公然行走出多远,就要时不时退避和隐匿于山林,乃至绕走一些崎岖小路。
遇到村邑也不敢进入,而只能挖掘走一些外间尚未收获的瓜菜作为,然后夜宿在山林和草荡之间还不能点火,简直是吃尽了各种苦头和艰辛,才得以回到了昔日熟悉的清流城外,又籍着赶早集的人流混进了城中。
然而,当他不断派出去联络地方和打探消息的人手,居然一个都没有能够再回来;他也不由嗅到了某种不祥的味道而提前离开的藏身之处。结果他在附近另一个藏匿点躲好不久之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一队武装人员前来搜查了。。。。
这时候,正在缓缓行驶的大车突然一停,然后有一个习惯了卑微和恭切的沙哑声道:
“张府大爷,咱已经出得城来,左近也没有人可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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