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你费心!”男人振振有词。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舞台剧,洛尘会跳上台喊声停,拉下剧场的帷幕制止两人矫揉造作的表演。或者干脆坐在台下嚼爆米花当场烂俗的讽刺剧来看。
但他现在干不了什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听声音周遭的亲友们还在大肆议论如何处理他家的遗产,丝毫不顾忌“苦命孩子”的感受。嘲讽的人是少数,但洛尘从他们投来的视线真切地察觉出了薄凉、冷漠、空洞、麻木。
一群豺狼虎豹!
洛尘在心里恶狠狠地骂。这群人现在眼中只有钱,看样子根本没人把他父母放在心上!也根本没人打算管他的死活!
身体燥热,血管内像是被细细密密的蚁群蛰过,耳内有群蜂乱鸣,咽喉缩紧像被人卡住,肌肤上毫毛直立,鸡皮疙瘩爬满手臂……洛尘只觉得自己的愤怒都要实体化了,在血管内汹涌澎湃!
“尘尘……”
一道温和的女声划破喧哗,声音的主人徐徐靠近洛尘。
洛尘定睛一看,是小姨!
小姨念佛,慈眉善目,见面虽不多,却极为疼他。每次去坐客,她总是按洛尘的喜好买些小零食。洛尘父母平时很忙,有时也拜托小姨照料照料他。
虽然周遭的亲戚都不理会他,但小姨一定不会是那副样子,或许她是唯一肯收留自己的人。往后的生活多少有了着落,洛尘心里多了点安慰。
可入耳的只是细若蚊呐的低语——
“尘尘……姐姐的遗产说是要……”
后面的话洛尘已经听不见了,耳内的杂音乱冲乱撞,吱吱呀呀挤满了他的世界,其间的缝隙被怒意、茫然、哀怨填补,混沌成一团。
他站在灵位前,站成了座火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急切地涌出,可能是炙热的岩浆。
人们议论的中心终于从遗产恋恋不舍地挪到了那对亡命鸳鸯上,继而转向这个十六岁的少年。
“那么,这孩子该怎么办?”
不知谁问了一句,像往水面掷下一块石子,荡开层层涟漪。
“福利院不收?”
“他么,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
“我倒也是想接济接济这孩子,只是这财务怕是周转不来,听说他父母也有套房……”
“既然都这么大了,又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