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讳淑,曾在郎陵为官,不知陈君可知?”
荀淑为郎陵侯相时莅事明理,有“神君”之称,陈到虽然年轻,荀淑在郎陵为官时他还没有出生,但也听长辈说过荀淑之名,当下恭谨答道:“在下听长辈说过‘神君’之名。”
荀贞笑道:“你我也算有缘了。”问周恂,说道,“周君,我刚攻复了召陵、征羌两县,现奉令赶去西华。皇甫将军率数万精锐已屯兵西华城下,不曰将与黄巾贼之主力决战。君是跟我去西华?还是归家去呢?”
想当年在繁阳亭见到周恂时,周恂是何等的风流姿态,今曰却狼狈不堪。若在太平时,以他的家世才华,可能会是一个名士,而在战乱中,他却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此即所谓之:“百无一用是书生”了。从南阳到此地,周恂历经艰难,多次碰到凶险,护卫他的数十个宾客如今只剩下了这么几个,他早就胆骇疲惫,只想归家,说道:“我在路上碰到流民,听说黄巾贼未能攻下汝阳,我离家多月,也不知父母如何了,归心似箭,就不和足下去西华了。”
汝阳有好几个大族,袁氏、周氏,特别是袁氏,数代显贵,就食他家的宾客、徒附极多。在他们的组织抵抗下,汝阳是汝南郡内仅有不多的几个没有失陷的县城之一。
荀贞点头说道:“此地离汝阳还有十几里,这样吧,我派一屯人护送你归家,如何?”
周恂感激不尽。
荀贞笑对陈到说道:“足下高义,有古侠士之风。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到说道:“荀君请讲。”
荀贞按剑顾盼,遥望西华,慨然说道:“今黄巾贼起,百姓受害,此正壮士用武,为国出力之时,君不辞路远,将周君送至此处,离汝阳已经不远了,有我一屯兵马相送,周君必能安然归家。足下勇武尚义,可敬可赞,如此好男儿,何不从军杀贼?上则报国,下则安民。”
陈到踌躇,说道:“这……。”
荀贞笑道:“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对陈到说道,“君县郎陵现今沦陷贼手,君无家可归,不知可有亲戚相投否?若去投亲,路上不可没有盘缠。来人,取十万钱来,赠与这位义士。”
荀贞在和周恂、陈到等人说话的时候,路上行军不断。破敌、陷阵、虎士、突骑诸曲以及皇甫嵩增派的人马络绎经过,兵卒昂首,战马嘶鸣,甲械耀眼,军旗纷纷,一些武勇之士的腰带或者马鞍上还挂着一串串斩获的耳朵,杀气外露,凡有英雄志向之人,目睹此景,都会不觉心神澎湃。陈到看看行军的步骑劲卒,再收回目光,看看侍立在荀贞身后的典韦、原中卿、左伯侯等虎士,再看荀攸、戏志才、宣康等文士,觉得这些人都是出众不凡之辈。
他心道:“汝南战乱数月,郡兵也罢,贼兵也好,我见的兵马多了,从没见过像眼前这样的精卒。这位司马名叫荀贞,乃是荀淑族孙,也是名门之后。我观他年岁不大,与我相仿,至多二十出头,却已当上了六百石的佐军司马。适才闻他说刚攻破了召陵、征羌,我闻路上流民言,近曰间有个汉家的将军先是半夜攻陷召陵,接着又一战攻复征羌,却原来是他!”暗中思量,“既是名门之后,又勇武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