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见陈午负重甲,左手顶盾,右手挥矛,出了第二个壁垒后,前冲不过十余步,甲、盾上就中了七八支箭矢。顶着箭雨,他再往上冲。冲不及十步,第三个壁垒后的守卒推下檑木、滚石。这个时候,他离第三个壁垒只有三十来步了,距离太短,无处闪避,只得丢下左手的盾牌,抓住山壁上垂落的一根黄藤,荡起身子,堪堪闪过接连落下的两三个石、木。
跟从在他身后的十余少年有的学他的样子,避开了木石,有的却闪躲不及,被滚压砸倒。
第三个壁垒后的守卒借此机会,冲出了十余勇士,俱使短兵,一顿掩杀。
陈午等是仰攻,本就吃亏,又刚被檑木、滚石打乱了脚步,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程嘉在后见之,忙挥旗传令,蹶张士挽弩射之,勇武的甲士举矛出救。
得了后头的支援,陈午等这才安全地退回到了第二个壁垒后边。
出击的黄巾兵卒也跟着退了回去。
山路狭窄,摆不出阵势,这等乱斗是荀贞头次遇到。对今次攻山之不易,他虽早做了心理准备,但事到眼前却才发现,这“不易”比他想象的更难。
他喃喃说道:“事非经过不知难,绝知此事要躬行。”
他早有扩兵之念,至此做出了决定,扩兵之事不宜再迟了,等打完此仗回到邯郸便着手进行。
江禽等观战已久,见陈午数战无功,冲突再三,不得击破守卒的最后一个壁垒,按捺不住,江禽上前请战,刘邓、陈到、李骧等人也从下边赶上来面见荀贞,积极请战。
荀贞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心道:“山路狭窄,此正需勇士突击时,按理说该派上刘邓,只是贼援兵初至,我部数攻无功,贼之士气正旺,这时若是派上刘邓,怕是也难以攻克。……,我当用田忌赛马之计,先用中驷击之,待消磨掉了贼之锐气,再用上驷进击。”
他下达军令:“伯禽,率你部上去,攻上一阵。”
山路窄,成建制地调动部队上去是不行的,江禽从部中选了三十个精锐之士,亲带之,上到前线,接替程嘉、陈午,对面前之敌垒发起了进攻。
在许仲、刘邓等一干西乡旧人中,江禽有勇武,然却非最勇武的一个,他的心思又较为活泛,临阵击敌时头一个想的不是击破敌人,而是以自保为先,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他首先想的是自身的安全,与许仲、刘邓杀敌时的“奋不顾身,斗而忘死”不同,所以,他带的三十人虽均是勇锐悍士,他也很想把守卒之壁垒击破,可却也是连战无攻。
非但无攻,因为他和他的部卒都是平原人,虽经过了十余曰的战前训练,可对山地战仍不很适应,接二连三有部卒被散乱的木、石绊倒,或者踩空了脚被陷坑绊倒,不仅没能攻破敌之壁垒,反被守卒追杀得狼狈不堪。
程嘉、陈午在第二个壁垒后观战,目睹江禽部的这番狼狈模样,他俩人没露出什么表情,他们屯中的兵卒却有不少露出轻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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