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屋不是一间屋子,而是永星城的一个地名。
它坐落在下城二区,毗邻臭名昭著的黑街,总面积大概也有一条街道那么大。
泰尔斯曾听兄弟会里的前辈们说过:
废屋是星辰王国的王室在一百多年前出资筹建的,亦曾有个比较体面的名字,只是没人再记得了,只有市政厅里才有记录,里面也曾住满了王国首都庸庸碌碌但熙熙攘攘的市民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废屋变成了见不得光的黑帮间接触谈判,偶尔也开仗火并的地方。
于是,热闹的街区住屋,就在鲜血和刀斧的陪伴下,变成了空无一人,只余石墙砖瓦的废屋。
据说废屋还一度被当成抛尸地,以至于时至今日,沐浴着首都的阳光快乐成长的孩子们,都会被这样告诫:
“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去废屋。”
废屋的名声,也由此仅次于可怕的黑街。
当黑街兄弟会崛起并夺得了下城区地下世界的霸权后,废屋就被当做兄弟会城内乞儿生意的大本营。
为了方便管理并防止乞儿逃跑,在布置了每个屋对应监视的打手之余,兄弟会把废屋四面都凿出了宽十尺,深十五尺的壕沟,沟里布满了削尖的木桩和锈钉,只在废屋的正面留下一座可以用大锁反扣的铁门。
据说,每年都会有渴望自由的孩子试图越过深沟逃跑,有的失败了,有的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因为他们也不会再回来。
传言,在无数的尸体和试探后,终于有人在深沟里挖出了密道并逃了出去。
但起码在泰尔斯的废屋五年里,没有乞儿能找到那条传说中的密道。
反倒是深沟里的尸体,随着兄弟会的生意扩张,每年都在增加。
废屋地如其名,由一间间废弃已久的石屋组成,这些废弃的石头房子不规则地坐落在大石门的后方,有的石屋“离群索居”,有的石屋则彼此相邻,总共二十多间,分住着几十个乞儿。
运气好的乞儿,分配到的石屋有井水,运气不好的,如泰尔斯所在的第六屋,就只能从其他屋里打水灌满水缸了——而这通常不是毫无代价的。
水源和食物也常常引起乞儿间的斗争,像是第六屋的水缸,就是泰尔斯到废屋后的第二年,通过各种手段和隔壁的十七屋达成协议,每周打一次水得到的。
此前他们——那时候尼德和科莉亚还没来,只有辛提、莱恩、凯利特和另外两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乞儿——连喝水都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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