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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联盟内部所有和不死相关的团体都消失了,而未来,有谁想要追求神木不死,就只能去寻找不死教团——而他们根本不明白,那些人只是我们放出去的饵,只要我们需要,就能收割。”
“不愧是主席!”“这样也算是放长线,所有的威胁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那些不死教团的人还以为是靠自己的力量逃脱,岂不知自己仍是瓮中之鳖,换了个鱼箱而已!”
在那一声声赞赏声中,自己居然生出了短暂的得意,是啊,牺牲一小部分人,就能造福更多的人,这也是无奈之举,是必要的牺牲,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要自己继续创造一些敌人,让他们时不时出来破坏一方,杀掉一些不从管教的边疆刁民,造成恐惧的同时,派遣官方部队过去获取民心,这样一来,天正联盟的凝聚力就会水涨船高,民众的向心力也会更强。
“多好的办法啊,我以前为什么就不这么用呢?”怀着这样的疑惑,周不易在无数的奉承声赞同声中结束了会议:“无非就是死几个人而已,倘若不这么做,日后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反抗者,死的人一定会更多。”
但是很快,那种飘飘然的自得,在他回到家中,看见自己还在襁褓中的长子时化作了一阵惶恐——那些被牺牲的人中,想来也有父母,也有孩子,他们也是一般无二的人,自己狠下心肠牺牲他们也就罢了,毕竟总要有人这么做,只要自己还没强大到可以无视选择的地步,总是有人需要依照生命数字的大小做出选择。
但是,自己怎么能为这种行为,生出自豪,生出自满,生出一种‘他人生死尽操于我手’的得意?自己明明是要开辟万世之太平的人,可倘若继续这么漠视民众,漠视生命,终有一日,会变成和昔日安朝皇帝那样,率兽食人的恶鬼吧!
人可以犯错,但不能将错误装饰成‘必要的正确’。
心是不会骗人的,想要妥协了,就会妥协,而那时的周不易,的确妥协了。
一切对自己功绩的产生的荣耀感和骄傲,一切对自己兢兢业业事业的自豪和敬重,在那一刻,都化作了周不易心中的羞愧。
那种羞愧,是一种其他人永远无法理解的痛苦,想要成为英雄的男人知道,自此之后自己再也没办法面对自己的梦想,每次面对,都会让他回忆起那时短暂的自得自满,那一瞬间将人命视作工具的傲慢。
但是,第九秒钟,被罪业之火燃烧的周不易却再次振奋精神,他怒吼着挥动树枝将苏昼推开——即便伤痕累累,浑身都是被烧灼成炭的焦痕,但他仍有力量。
——周天万物,不易者唯易本身。
犯了错就走回正道,哪怕羞愧也要走下去,这世间,永恒不易的事物,只要永恒的变动本身,人不是石头,的确会骄傲自大,自得自满,但不易的心却并非是说永远冷静,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