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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路明非觉得这芬格尔在坑他,涨红脸拖着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就溜了,但现在看来芬格尔才真是有先见之明的那个人——整个酒柜已经烧成木炭了,里面的那些珍贵红酒,从拉图到木桐全部碎了个稀巴烂,几十万美金的液体黄金被燃烧的火焰蒸发成了暗红色的干涸印记,倒是真应了芬格尔忿忿不平抱怨的话,这些酒哪天不喝说不定就给人全霍霍了。
不过就现在来看被霍霍可不仅是酒柜和里面的珍藏葡萄酒,整个安铂馆都几乎都被霍霍了,入眼所见一片狼藉,大片的落地窗消失不见了连通了会馆里外,在会馆内原本羊毛毯铺的地板、奢华墙纸铺的墙壁、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旋转楼梯扶手,所有一切都被渡上了一层漆黑的灰。
这里就像是发生了一场火灾,然而唯一在燃烧的就只有地上的那支酒柜,在光线晦暗的断壁残垣之中路明非隐隐可以看见不少人躺在地上被黑灰覆盖着不知死活,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除了他们以外里现在居然一个能动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最让路明非看得呆滞的是他的头顶,复式建筑的安铂馆斜上方的屋顶整个都消失不见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冲天而起将房顶撞破,一路飞上了那漆黑沉闷的雨云上去。
在大雨淋落的安铂馆内,所有人都消失了,除了芬格尔和路明非,他们此时此刻正缩在会馆角落一根翻倒的房柱后面。
他们面前的房柱原先是屹立在左右两侧楼梯旁的其中一根,上面原本还雕着仿龙文的云纹,可现在只剩下漆黑一片和斑驳的裂痕了,还好处在墙角这种黄金三角生存空间,不然房柱倒下的时候就可能把他们两人给压死过去。
“看那儿。”藏在身后黑暗里的芬格尔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捂住路明非的手,指了指远处低声说
路明非下意识顺着芬格尔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大雨从那个头顶的空洞钻下淋在了路明非的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打哆嗦的原因不是雨水的湿冷,而是他看见的那诡异的一幕。
燃烧的酒柜的照亮范围内,三个白色的人形雕像屹立在安铂馆宽阔大厅的正中央,也正是那屋顶空洞的正下面,古希腊雕像似的充满张力的风格,维持着活灵活现的动作——三个雕像保持着扑击的模样,身体前驱双臂呈现出一种“推”的动作,以“品”字型簇拥在一起,像是想拥抱什么,似是苦难的人要拥抱亲吻耶稣...然而事实上在他们的中心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一片,这么乍一看来有那么一种朝圣的感觉,毕竟神灵总是虚妄和不可视的。
这一幕看在路明非的眼里却涌起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安铂馆可不是现代艺术的展厅,他敢拿芬格尔脖子上的脑袋发誓这大厅里从来都没有过雕像...他内心有种错觉,那就是这三个雕像原本应该是活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在大停电发生之后的黑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抹橘色的光芒又是什么?安铂馆里的人又都去哪里了?
“还没想清楚么?”芬格尔说,“是爆炸袭击。”
“...爆炸?”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芬格尔,这家伙现在的模样比之自己好不到哪儿去,一身黑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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