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再次听到男子传来的说话声时,他感到相当心烦。
心烦的对象不只包括了不让自己走得安详的这名男子,也包括迟迟不肯就此死去的自己。
「是哪一面?」
他发现男子正蹲著向自己伸出了手。那是非常简单的游戏——从男子双手呈交叠的姿势来看,应该是接住了拋掷的硬币吧。而这个游戏就是猜测硬币朝上的是哪一面,是机率各半的赌博。
谁知道啊——他怀著这番心思与男子对上了视线。
对他来说,与人四目相接却没有涌上敌意,这体验还是头一遭。或许也和他已濒临死亡有关吧,但男子此时展露的目光,并没有让他联想到敌人应有的恶意。
「正面。」
因此他立刻这么回答了。
「这样啊。」
男子点了点头。
男子抽开了覆盖的手掌,他虽然不知道手背上头的硬币朝向哪一面,但从男子露出的表情来看,结果显然是正面朝上。
「这样啊。我说,孤儿小鬼啊————」
这就是第一步——从无名孤儿成为赌博师的第一步。那是他第一次进行赌博,也是第一次订下契约。
同时也是拉撒禄以「拉撒禄」这个身分步上人生的决定性瞬间。
(想不到我还挺习惯的。)
买下莉拉过了约一周后,拉撒禄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换句话说,拉撒禄不仅适应了有其他人和自己共住同一个屋檐下的生活,也适应了有人会迅速对自己的自言自语产生反应、拿来各种物品——包括菸斗、酒、衣服或是鞋子——的模式,也习惯了吃别人亲自下厨所做的东西。
拉撒禄至今之所以会一个人独居,并不是出于什么顽固的信念,单纯只是因为不对任何事物抱持关心而变成如此。因此现在的他很能明白,自己是属于那种生活中多了一个人也不会有所改变的个性。
倒是另一人似乎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段生活的样子。
莉拉还是一如往常,要是放著不管,就一副要呆站到身上长苔的模样。若没告诉她「你可以这么做」的话,她就不会主动采取行动,但反过来说,一旦对她下令,她就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样的个性对拉撒禄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要说无所谓,倒也是无所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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