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 空气似乎都变安静。
桑桑看着柏正背影, 莫名有几分忐忑。
他突然动了, 猛地往楼下跑, 桑桑吓一跳, 站在走廊上往下看。
柏正去车棚, 头盔都没戴就要离开。
上课铃声响起, 桑桑担忧地想,完了,不会去找喻嗔算账了吧。再傻桑桑也看出柏正不对劲, 以前恨不得把学校搅得天翻地覆的少年, 竟然做了一学期安全维护员, 今天她才想明白柏正是为了谁。
摩托车一个拐弯,开出了学校。
早春的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冷, 比冬天更甚。衡越外面路两旁行道树还没抽芽,有种光秃秃的孤寂感。
柏正的车速很快, 难以克制的愤怒感在心中嘶吼。
他很想质问她为什么,他已经在努力改变了,一整个冬天, 他成了自己口中的傻-逼玩意儿, 站在校门口的寒风中, 维护衡越的秩序。
洗文身那么痛,他一声也不吭,只期盼她明白他会慢慢变好的。
他把母亲要杀他的刀痕暴露出来, 希望她看他时,眼睛里多一分光亮和满意。
最他妈可笑的是,当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他还在为新年那个拥抱暗生欢喜。
柏正这辈子,总是被人放弃。
他以为至少喻嗔不会的,她那么好,那么温暖,笑一笑整个世界都明媚起来了。
但是心脏空寂的痛,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他再一次被放弃了。
他感受到血液疯狂冲击血管,带着苦涩又冰冷的痛。他做了一个可悲可笑撒谎的傻瓜,然而十八岁这年的春天,世上依旧没有一个人爱他。
三中到衡越三十分钟车程,柏正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他们门口。
他长腿一跨走下来,三中门卫根本拦不住他,学校里面,穿着校服的学生都在指指点点说他。
“那个人骑车来的啊,不是三中的吧。”
“看上去像混混一样凶,离他远一点。”
他脚步渐渐停下来。
柏正抬起眼睛,三中陈旧的教学楼拉上培养学生品行的话。
“一年之中务求不虚度一日,一日之中务求不虚度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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