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盈盈把鸾枝打量着,忽而是她眉眼容貌,忽而是她婉尔身姿。见她脚儿纤秀,那小德妃忍不住捂帕嗔笑“喲~,头一回见不缠足的脚这样小巧。太后娘娘您瞧,还真是有缘呐。”
低头看自己的孔雀绣花鞋儿,对鸾枝抛了个眼神,吃吃笑。她是自小练舞的,师傅也未曾将她缠足。
“谢娘娘谬赞,民妇惭愧。”鸾枝顺势看去,原来那二位贵人竟都与自己一般,生就一双天足,不免生出些许亲切。
一年前在扶柳镇,那时打死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竟然能够进宫面见太后娘娘。怕做得不好、把四爷面子拉下,只是揽着元宝,臀儿贴着椅面坐半边,一动不动地端着腰骨,掩住内心惶惶。
老太后见鸾枝地位虽卑、规矩却做得恁足,一点儿也不怯场,不免心生喜欢。她惯是开明豁达的,便拉长着嗓音笑道“你就是我们老四从外头认下的表妹?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嗓门也很雄厚,并不似宝德县城那些贵妇太太,弯弯道道尖尖长长的,只怕不能把姿态摆的更作。
“是。”鸾枝连忙半抬起下颌,心中的惶然却顿时消散不少。
那眉清目秀,眼中光影澄澈,脸蛋儿嫣粉圆润,一看就是个贤良持家的好女人。老太后和小德妃对望一眼“啧,难怪皇上与老四对她百般赞好,这乍一看起来,活脱脱就是当年她朱妃模样。”
“呀,如遇旧人,那真是亲切得很。”小德妃柔声应和。她没见过朱妃,只听说那是当年皇上年轻时候从宫外带回来的民间女子,很是蒙过一段圣宠,可惜在宫内无帮无互,早早就一抹香魂了去。
老太后骨头怕冷,才九月下旬,就已经命人把地暖烧了起来。这会儿宫中暖融融的,小元宝怕热,忍不住蠕着小脚丫儿想要挣开束缚。吐着舌头把鸾枝乖觉的打量,又渴望娘请给自己喂奶。
淘气包,不分场合呀。
鸾枝宽抚着,就是不给他吃。
一早上才吃过一顿呢,饿了。依依呀呀,不肯再乖了,撒娇呢。
那白嫩嫩的小短腿儿挣出来,藕段一般,粉嘟嘟的。
只把小德妃看得扑哧一声笑起来“瞧你,自己看起来还嫩得像个孩子,竟然就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他还这么小,哪里听得懂你教训,快抱过来给我和太后娘娘瞧瞧。”
因着天生不孕,她在宫中也不与人争抢,故而老太后与她关系甚好。笑起来的时候表情很柔和,倒不像在宫外头听到的各种厉害传言。
“是,娘娘。”鸾枝便和春画去开小褥,一人一个把孩子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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