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台。
危楼高百尺,顶层之上耸立着一座巨大而圆润的黄铜雀鸟,正俯瞰着整座古典端宏的建筑。
楼台里山水成景草木葳蕤,来自各地的世家贵女,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有的玩牌,有的射覆,莺莺燕燕十分热闹。
宫女引着南宝衣进了一楼的寝屋。
寝屋外面游廊风雅,正对着一株上百年的嶙峋梅花树,如今才是秋天,梅花树叶凋零,还未结出花苞。
寝屋垂着绿藤竹帘,摆着一水儿的梨木家私。
南宝衣点点头:“这屋子还不错。”
宫女皮笑肉不笑:“金雀台共有十层,按照女郎的家世、容貌评估,分别入住不同的楼层。您这间屋子,属实寻常。”
南宝衣噎了噎。
这宫女话里话外,是在说她的家世和容貌都很寻常咯?
宫女走后,南宝衣伸了个懒腰,呈大字躺在榻上:“也就是她没见过我的真容,否则定然要把我带去顶层。不是我不谦虚,就凭我的美貌,在这座金雀台里,比谁比不得?”
“姑娘,”侍女忙着收拾行李,“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才能见到天子比较好。奴婢进来的时候打听了一圈,天子根本从未踏足过这里。”
南宝衣揉了揉脑袋:“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想不出法子呀。咱们先好好休息,明天恢复元气再说。”
舟车劳顿了一个多月,她实在乏极了。
已是黄昏,主仆俩泡了个热水澡,便沉沉睡了过去。
星辰遍野时,萧弈也从北疆回到了长安。
他一袭玄袍,骑在烈驹上。
长途跋涉了多日,他两肩风尘薄唇紧抿,下颌生出许多淡青色胡茬,面容比从前更加深沉内敛,丹凤眼幽深漆黑,像是照不进任何光影。
他单手握着缰绳,周身气息野性而凉薄。
任天枢百般打听,却还是找不到南娇娇的去向。
她究竟去了哪里?
当真狠得下心,抛弃他?
城郊静寂,群山起伏,鹧鸪声声。
十言望向不远处,烽火楼旁的金雀台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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