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对她特殊照顾。刚才您不是说了,不能影响正常步调。我对她听之任之,别的小匠会怎么看呢?”左拐说得头头是道。
“丹大人,若是我的手没受伤倒也无妨。”采蘩摊开两手。上面有嫩红的新皮和刚结好的疤。
“我没想打她手心。”左拐连忙拐了弯。“在她偷懒时吓唬一下而已。”
丹大人长眉不展,“擅自答应比试,擅自下赌注,就得自己承担任性妄为的结果,不要牵连其他人。采蘩姑娘来学纸,我看真是十分诚心,你别太严苛了,尽力即可。也要看其中的造化,逼是逼不出来的。当初你跟我学造纸时,我可曾体罚于你?”
采蘩恨不得问丹大人,她能不能改投他门下。再一想,左拐如果是丹大人的徒弟,就没有这门那门的分别,而是都在同一道门里。
“师傅您老人家拿石头敲破我的头,这里――”左拐指着后脑勺,“还有铜钱大一个疤,头发都长不出来。”
采蘩惊瞪了大眼,向后退开一步,离这位长眉白须的老人家远一点。
“有吗?”丹大人摸胡子开始装傻,“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们继续吧。采蘩姑娘,只要你尽到自己的努力,铁尺还是石头,都不会落到你身上。”
默许了啊,采蘩看着熊猫眼下其实精光四射的老人家,原来绝对不是个她可以依赖的慈爱长辈。
左拐果然领会精神,铁尺一拍,“开始洗藤,我一个时辰后来看,别偷懒。”又是什么都不教,任她自生自灭。
采蘩有点习惯,有点自在,“左大人只管忙去,想到您手里那杆尺,我也不可能偷懒。”
但一直到晌午左拐也没来。采蘩以为自己又帮纸官署的厨房省一顿饭时,语姑娘提了食篮过来,拿出两菜一饭。
“大人们奉皇后之命入宫去了,左大人说若他晌午还没回来,就请童小姐去舂捣处自行捣浆。我可以领您去。”语姑娘站一旁看采蘩吃饭。
“既然那么省心,什么都要我自己琢磨,他天天那副恨不得拿鞭子抽我的表情到底从何而来?”正常来说,左拐应该倾囊相授,窍门秘诀,还有尽快掌握造纸的捷径,统统告诉她才对。不然,一个月,不,二十五天后,一个全凭自学,一个经过名门大匠淬炼锻造,结果除非她真是神工降世,否则――
“左大人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语姑娘仍是卑微胆怯的身姿,但和采蘩多话了起来,“童小姐照左大人的安排努力便是。我还从没看到哪个小匠能像您似的,不用师傅示范就做得那么好。”
“我有我爹示范了十多年,这一点还真不值得你夸。”突然看到饭篮子还有一层没打开,采蘩想了想,“你要给于良送饭去?可我记得丹大人说只能送早晚两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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