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调整。而他对尽力的理解,她还远远够不着。
“师父,雨越来越大,万一采蘩姑娘再生了病――”于良也跪下来,“师父,您就收她为徒吧。她比我聪明,比我懂得多,一学就会,我愿当她师弟的。”
“有伞不撑,生病也是自找的。赶紧拜,拜完了还有事做,别以为今天好过了。”左拐起身,背手走下石阶,“于良,采蘩比你拜师晚,自然是你师妹。你有点气慨,行不行?”
他收她了!采蘩忙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今后谨遵教诲。”啪――啪――啪――水花飞溅,不折不扣头磕地,双臂伏砖,拜师大礼。
左拐把于良扶起来,却仍让采蘩跪着,要说些重要的话,“采蘩,你既入我门下,从此就得把从你爹那儿听来看来的造纸术放到一边去。每个纸匠的造纸之法不同,我不希望你说着别人的理论,学着我的技巧,这只会让你一样都做不好。造纸基础功极为重要,基础不稳,如沙上砌石屋,再是好料也能轻易摧垮。我当时选藤纸作为你和西骋比试之物,就是因为它要求基本功扎实,没有过多技术和不传密诀。但你不能小看它,今后你想造任何名贵纸张,或者创出绝佳新纸,这些基础将帮你完成最关键的第一步。第一步最难,踏好了,就势如破竹。我知道,你爹很能造纸,要暂时忘掉他教给你的,必定很不容易,可是我也要求你必须做到,直到你出师。”
“忘掉知道的造纸术,从头学起?”采蘩抬头看左拐。
“当自己一窍不通,嘴巴闭牢,只听我讲,只看我教,一丝不苟照做。”左拐神情坚毅。
“是。”就像她不会再说尽力而为一样,只有肯定的回答。
“起来吧。”左拐说完了。
于良忙为采蘩撑伞。
左拐瞥一眼,“在我门下无男女之分,我一视同仁,你俩照入门先后。”
于良还没弄懂这话的暗示,采蘩已从他手里拿过伞,“师兄去为师父撑伞,我自己来。”一行三人,她排行最末,懂的。
“师父,丹大人是你师傅,那我们丹门很多匠师吧?”本以为多个师父多麻烦,拜完之后,采蘩觉着心里清冷不下来,有点雀跃。
左拐眼神却凉,“我虽跟师傅学艺,但出师时得他允准,继承家祖左伯一脉。”
采蘩了悟,“那就是左门了?左伯传世造纸大匠,门下一定开枝散叶。”
“左门?”左拐哈笑,“我还旁门左道呢。你别胡思乱想了。左家子孙根不旺,到我就是一脉单传。我迄今为止就收了三个徒弟,而乌睿已死,于良第二,你第三。”因为收了这两个,终于能从心里接受乌睿的死,并亲口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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