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拿过采蘩手里的银子,“说吧,让我往哪儿捎信。”
采蘩开始喜欢这个小子了,头脑聪明,分得清是非,“你去城西居澜园找当家的大管事,就说我在这儿。失踪这几日,恐怕到处找我呢。”
“好咧。”小混蛋蹦下去,又跳转身,“小姐姐,我爷爷是老顽固,可不像我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你即便有合理的理由,也别想他能给你好脸。今日说不准要泼你馊水,你自己小心啦。”
“那是馊水吗?”采蘩一笑,往里走去。叫她小姐姐?嗯——听着顺耳,就不纠正了。
小混蛋眨眨眼,诧异不得了,摇头晃脑着自言自语,“哇,老爷子这回要高兴死了。”
少了门神,前院又空,采蘩没耐心等老爷子出来招呼,想着他上次拎酒坛走的过道,循步穿过。青苔的潮味还没散,灰石台的抄纸槽就出现在视线里。晒纸的青板光滑发亮,不是本身有光泽,而是经年累月的晒纸将它打磨成这样。榨纸器竹制,挂一颗底平上圆的白石,不似寻常架构。
院角有井架,摇水而上,建流水斜泥径,长足五六丈。阳光下水溪泛白底,她禁不住好奇,走近一看,竟是张张白纸浸在水中。到这个地步,不伸手捞一捞,对不起自己。她撩袖入水,水温凉中微暖,因此能不慌不忙,食指拇指夹着水纸边角轻磨。再吃惊,纸没有烂,且质感仍完整。正想捞出来看,就听一声吼。
“让你不要来,你怎么还来?”老爷子来了。
采蘩有些不甘不愿收回手,在袖子里擦着干,回身笑得柔软,“老人家,我说过会再来的,怎能不来?”
“你说得是明早再来,今日是后后早了。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像放屁还怎么着,看你大家出身的姑娘也是一点道理不懂。”老爷子说话不客气,“有句话,过时不候。还有句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走吧走吧走吧!今后记住这个教训,东西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
果真是等她了。采蘩暗笑在心,却道,“老人家,我昏迷了三日,今日方醒。”
老爷子一怔,随即面冷,“谁管你昏不昏的?而且,身子骨弱成这样就别惦记着造纸了,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样,平日无所事事等嫁人就好,折腾个什么劲儿。”
采蘩也不多解释,“老人家,我能请教一个问题么?”指着水里的白纸,“这些纸浸了多久?为何能保持硬质?可不可以捞上来看看?”
“你脑子不好使吧?”老爷子翻白眼,“这是一个问题吗?”
采蘩脸皮绝对非薄型,“我只指这一种而已,自然算一问。”
“要想我回答也并非不可以,你先回答我一问。我不像你皮厚,就一问。”老爷子走进屋里,又很快走出来,手里多了一窘,毫不当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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