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爹这么说的?原话吗?”紫鹛知采蘩会有多惊,可她必须说清楚。
原话是,娘生下她之后就不在了。但这不就是死了的意思么?然而,采蘩再想,在爹描述娘的只字片语中,他一次都没用过死这个字眼。可――可是――她的娘是紫鹛?!怎么说得通呢?
“十九年前,我在北齐邺城遇到孟津,与他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然后发现怀了身孕。当时我与庄王爷闹别扭,怀胎十月浑浑噩噩,生完你就交给孟津,找地方疗心伤去了。很快让庄王找到后,一直过着他追我跑的日子。等我终于能有照顾你的力气,找到邺城却发现物是人非。”长话短说,也是紫鹛的干脆直爽,“一步错,步步错。采蘩,为娘悔之已晚,却不想悔一辈子。”
露水姻缘?!采蘩看着这位敢如此开口的奇女子,要不是自己被包括在故事里,心境会截然不同吧。她也一向认为世俗之礼可笑。
“孟家遭难,爹带着我和阿慕逃了。为了结束无休无止的追赶,也为了不拖累好友,他抱我跳崖。阿慕哥哥那时已经懂事了,爹肯定觉得一起死太残忍,将他藏了起来。但我还在襁褓之中,他若丢下我,也活不了的。”这时明白了爹的选择,她一点都不怨。
“你爹带你跳崖一起死?”对于紫鹛,也是惊人的事实。
采蘩不多解释,“王妃娘娘,您知道孟家出事后,还找过我和我爹么?”她现在不能想,只是脑中跳什么说什么。
“找过,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成了沈家仆。”怪不得找不到,方向不对。
“王妃娘娘,这可能是误会。我娘已经死了。”采蘩震惊的神情慢慢淡下。
尽管知道让采蘩认自己不会容易,然而在告诉了这孩子之后,紫鹛期望至少她能表现得更在乎更情绪一些,而不是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的淡然。
“你爹雕了蘩草的那根簪,是我送与他的紫杉木。采蘩之名是我所取,照那时的心境也不是一个吉祥如意的好名字。而且,你爹手心里有一道疤,是造纸时所受的伤,我可说错?”采蘩一出生,她就丢给了孟津。已经错过十九年的成长,怎能再错失?
但采蘩心冷,“王妃娘娘,即便您说得都对,对我而言,我没有娘亲。或者这么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娘亲在不在都无关紧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是嫁得好的女儿,父母不用操心。您这话我就当没听过,本来缘断,不必再续。”相信紫鹛的话,却无心要认回娘亲。
“采蘩,儿女与父母的缘是不会断的。”一出生就牢系。这些年紫鹛的痛苦不仅在于心爱的男子,还在于杳无音讯却始终惦念的骨肉。“是我的错,我不会期望你现在就原谅我,我会等的。”
“王妃娘娘,您与我爹在一起多久?”采蘩突然发问。
紫鹛不打算骗,“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