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大奶奶粱竹月此时又露出疲倦的神色道,“今儿太太心情不好,没有什么赏赐,不过上回大姑奶奶给我好些布料还没用过。王妈妈,你拿几匹合用的给初晴做几件衣裳,毕竟是我儿的奶娘,总要体面些才好。”
王妈妈应了一声,又道,“我安排初晴住在后院的东厢,离着依依和阑珊很近,方便照应。但晚间……”
“晚上就睡到我这屋的外间,无思和无我离我远了,我不放心。”粱竹月接过话来道,“再说,倘若他们半夜饿了,难道再着人去叫初晴吗?”
凡事没有十全十美。方初晴闻言不断告诫自己,虽然很不愿意和老板睡在一起,但看在高薪且工作轻松的份上……她忍了。
接下来整整一天,她都很忙碌,早饭后先被王妈妈介绍给了松风园的所有仆人:一等大丫头两名、二等丫头四名,三等丫头八名、粗使丫头、婆子、媳妇子若干,有自己的小厨房,其中厨娘两名,林林总总,只侍候一个大奶奶外加婴儿期小少爷两名,就有三十多个仆人,摆得谱大了去了。
人多,她一时也认不齐全,只看到她熟悉的三等小丫头维维对着她笑。至于说一等大丫头依依和阑珊,人家是大奶奶身边知近的人,再说又早认识了,自然不会等着和她见面。
然后,她就到分给自己的“宿舍”去看了看,见后院整洁清静,而她的房间虽小,却设施齐全、被褥干净,环境很是不错。午饭后,她先是喂了遍奶,之后王妈妈说把维维正式拔给她用,她就在维维的陪同下到针线房去量体裁衣,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儿,倒也并不无聊。
在打听之下,她对现在的工钱就更满意了,因为沈府中的月银放规律是:粗使丫头、婆子、媳妇子们月银只有三、四百文;三等小丫头们是半两;二等丫头、厨娘是一两;一等大丫头是二两;管事的妈妈和爷屋里头的人是三两;小姐们是四两;姨娘、妾室是五两;主子奶奶是十两;就连太太的月银也是有定数的,不过比较多就是了,足足有二十两,够普通小户人家一年的花费了。
也就是说,她在仆人中的待遇仅次于管事的妈妈,比如王妈妈。而如果她够争气,一个人能喂跑那两个小东西,就有四两银子赚,比王妈妈的月钱还多。
想到这儿,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暗道,“两只小乳猪呀,一定要努力,多出奶水多出力,这样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其实没人吃奶的话,她的胸部还涨痛得很,这样又能缓解自身苦恼,又能赚钱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地儿找去。
不过想想那些粗使的仆人赚那么少,又觉得有点可怜。
维维对此却不以为然,“就这样儿,外面的人争破脑袋也还挤不进来呢。太太心善,从来不克扣下面的人,那些粗使的虽然月银不多,但待在府里就省下了家里的嚼用,逢年过节的还有赏赐,而且吃喝穿戴也比在家的强,焉有不乐意的道理?”说到这儿,见左右无人,悄悄地对方初晴道,“其实得脸的大丫头们每月得的赏赐比月银还多呢,倒比还要赏赐下面人的主子小姐们手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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