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反过来说,这种威慑力几乎全来自于他与蒋的接近――加上他那些众所周知、无所不在的耳目与爪牙。
像所有的警察头目一样,戴笠的威慑力来自于人们相信他的人无所不在。在中国和外国均有人认为:“众所周知,军统是中国的秘密警察,而且比起世界上任何间谍网来,它在特工人员的数量上要更加庞大,在地理覆盖面积上要更加辽阔。”一九四六年,美**事情报机构估计戴笠有十八万便衣特工――其中四万人全天候地为他工作。这些着特别制服和军队制服的特工人员包括:七万武装游击队,两万别动军,以及美国海军认为具有一万五千二百九十一名士兵的“忠义救**”和在中国沿海为数四万人的有组织的海盗。这些加起来总数有三十二万五千万的实际或潜在的人员在为这个秘密警察的头子效力。
尽管他最终喜欢施刑,残酷本身却并不是他那威慑力的关键所在。他虽然杀了很多人,但并非病理性的虐待狂。他自己也并不喜欢这么做。他对杀手们下令行刺时,通常总是略与计划保持距离。他无疑为自己能在远距离外置他人于死地的权力有种变态的快感,但这正是一位神秘的复仇女神不可遏止的满足所在:死神既遥远又近在咫尺。于是,戴笠保持孤僻和神秘的能力使他变得无法预测,于是在人们的眼里变得更加jiān诈危险。
几乎没人知道戴笠准确的近况。他在中国到处有住宅和藏身之地,而他的路线和去处总是隐瞒着的。一个跟他一起旅行的美国人曾经告诉我“他从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从这一刻到那一刻将去哪儿,而且他在去任何一个地方之前,总是播散谣言。说他要去x地,然后他总是去了y地”。在城市里他的人总给人打电话说他上路了,他们知道这电话会被窃听的;与此同时,戴笠去了另一个什么地方。正因为有窃听,所以他禁止他的办公室在电话上为他安排约见。美国人发现,他们约见他的要求必须封在信封里,而且答复也是以同样的方式递交的。
他甚至能在别人的面前隐藏自己。记者爱泼斯坦回忆起在他去延安采访**之前国民党为他召开的一次会议。会议由被美国人认为最受蒋信任的何应钦将军主持,国民党的日本情报专家王本胜也出席了,还有董显光。只是在会议结束时爱泼斯坦才记得还有第四个人在场,他在屋子的后面几乎没被注意到。那人黑黑的皮肤,胡子拉茬,虽然不见得yīn险,但在爱泼斯坦看来有副癞蛤蟆样,他自然就是戴笠。深sè的皮肤也是他给别人包括他后来的副手“玛丽”梅乐斯留下的强烈印象。从外表上看戴笠在许多美国人眼里与其说是中国人不如说是拉丁美洲人。他矮个子,壮实,深sè的皮肤。有人说“他有点像巴第斯达”。他在战时穿得很普通:通常是黑马靴,普通的蓝制服,过时的欧式帽子。他外表中最突出的是他的双手。“它们奇怪但可爱”,一个美国人曾经这么对我说。“它们不比我的三个手指更大。你见他坐在书桌前,穿著丝织的中国长袍,脸上挂着狡诈的微笑,突然出现了中国瓷娃娃般的手。假如你在这之前就以为他是一个残酷的人,他此刻就显得更加yīn险。”别人既能感到他的外表古怪畸形,又能感到戴笠为这个特点而骄傲。他衣着的暗淡单调更增强了这一点,同时使他更能有意地隐名埋姓。正因如此,尽管他经常大宴宾客――尤其在重庆,他在公馆的马殿或虎殿里的宴会在美国人中以其精致的餐具、绝妙的咖啡和拿破仑白兰地而闻名――但他的生活其实相当简单。比如在南京时,他以对自己的生活条件不在乎而出名。他在jī鹅巷五十三号的房子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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