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棣叫来书院侍候的仆人过来帮我们提着行李,扶了我小心走到门房处。
门房早已将车叫了来,我们逃难似的穿进车厢里。
我问棣:“咱们就这样走了?不等爹爹派来的仆人来接咱们?”
棣说:“不用了,咱们已经长成大人了,再说这条路来来回回也走了好几遍,我早就记住了。没关系,你要是害怕,还有我来保护你。”
老实说,我对他的保护实在有点不放心。“咱们还是再等几天吧,我现在又看不见,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哎呀你这个怎么这么烦啊你是不是还想见江混蛋或是李混蛋啊。”
“你怎么这么说?”我很愤怒。
“要不然你刚才怎么那么用力抱着李混蛋?我怎么拉你也不下来?”棣比我还愤怒。
我的脸上一烧,怒道:“我怎么知道他会抱我啊,我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突然被抱起来肯定会找个什么东西抱住的啊,你生什么气?我还生气呢,要不是你让他帮忙我怎么会让他抱起来?你还敢说我,都是你!”
我听见棣气得呼呼直喘气,心里正想着是不是自己把话说重了,棣又说:“那我也没让你摸他啊,你的手在李混蛋头上脸上乱摸一气,要不是我阻止,你是不是还要把人家衣服扒了哪?”
我被气得实在说不出话来,我怎么有这么一个弟弟?强词夺理蛮不讲理无理取闹惹事生非!我气得忘记我眼睛瞎了,也忘记车子已经开始走了,一门心思在想:我不要和他坐一个车上我不要再和他在一起我不要再同他讲话不然我一定会被他气死的。一边这么想我一边伸手去掀车帘。
我记得上车时坐在车厢门旁边,一伸手就捞到车帘,举步就冲了出去。
看不到东西瞎撞的后果就是我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一个毛扎扎的家伙就扫了过来,当我意识到我撞上马屁股时那马也让撞惊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从惊马带歪的马车结结实实地摔下来。
什么叫做屋漏又逢连绵雨船漏偏遇顶头风,什么叫做雪上加霜,我如今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一天之内,我先是眼睛看不到,再又手腕错骨,现在被摔,脚也被扭到了。我躺在地上,连哭也不想哭了,心想让我死了吧,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棣惊惶失措地从歪倒的车上跳下来,一边叫“槐,槐,你怎么样了?”
一边跑过来。
我忍疼起身,咬着牙一拐一拐地往逆着他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棣追上我,说:“你又发什么脾气啊,你怎么老是对我发脾气?对别人就温温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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