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二年十月十七rì,京师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此时已近黄昏,光线昏暗,一间布置得颇为舒适的牢房中,燃起了熊熊的火把,将整个房间照得纤毫毕现。
房中只有两人,隔着一张桌案,相对而坐。
桌案上摆着丰盛的酒菜,都是从京师凤舞楼里叫来的上等佳肴,不过两人都没动手,只是静静的望着彼此。
“为何放了那木下吉?”说话的,是个长相粗犷的中年人,穿着一袭红sè的锦衣,朝天冠上还贴着一团花球,声音尖锐,不似常人。
“让他去跟大内家报信。”坐在这中年人对面的,正是自投到海州州衙的太秦二郎,又被称为东仪龟寿丸的京都第一武士。
在各地的牢狱中呆了大半个月,辗转押送,他的脸sè有些苍白,不过剽悍之气仍旧不减昔rì,两眼灵动之极,神态竟然有些随意,好像自己不是身处龙潭虎穴般的诏狱中,而是在凤舞楼的包间里,跟几个好友坐而论道。
“他为何不再寻死?”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yù留着xìng命,回大内家报信,”龟寿丸的神态很轻松,不过回答的语气还是比较恭谨,“对于他这样的豪杰来说,使命,比xìng命和名声更重要。”
“如此看来,你们的心思倒也相通。”中年人端起桌上的酒杯,做了个随意的手势,一饮而尽。
“不敢欺瞒丘公公。”龟寿丸的脸上尽是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东厂掌印太监、名列八虎的丘聚。
放下酒杯,丘聚又问道:“大内义兴会相信你的话?”
龟寿丸点了点头,说道:“义兴,文人也,承父辈之力,方能占据六国,如今又将势力扩展至肥前,其势必骄,见大利而忘根本。”
龟寿丸知道丘公公并不了解倭国形势,因此将大内义兴的优点和缺点都说了出来,字字见血,尤其是“忘根本”三字,将大内家族的衰落原因说了个十足十。
等丘公公消化了一下之后,龟寿丸继续说道:“草民乃倭国京都第一武士,也弃细川家而逃,由此可见,政元一死,澄元与澄之相互争斗,细川一族已不是义兴的敌手,他又有前将军足利义材这个无双奇货在手,怎能不趁机上洛,击败澄元,争得倭国大权?”
丘公公哑然笑道:“你说的,我全然不懂,倭人的内斗,我大明也无兴致了解,只是皇上有一句话想问你,可得老实回答。”
龟寿丸知道今rì的重头戏来了,连忙站起身来,对丘公公行了个大礼,又跪在地上,对正北方叩了三个响头,方才恭敬地说道:“化外草民,恭迎圣上口谕。”
为优化阅读体验,本站内容均采用分页显示,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