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农民军在为死去的兄弟或者父亲哭泣……

这是大年除夕之夜，这些被逼得造反的农民，本来应该是无辜的。

本来应该在家中喝着热茶，吃着馒头，抱着老婆孩子在热乎乎的炕上聊天说笑才是，现在却在凄厉的风雪之中，面对这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度过最凄惨的除夕之夜……

战争就是要死人地。

要让天下真正的太平，要让大明朝真正的国泰民安，就必然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程真收拾起刚刚泛起的慈悲心肠，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缓缓的沿着城墙继续往前行走，孙勇静静地跟在他后面不说话。

在南边城墙和东边城墙的拐角之处，程真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凄厉的二胡声音，风雨之声和二胡凄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隐隐传来阵阵让人悚然动容的歌声，那是元朝人张养浩的一首《山坡羊》词：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踟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虽然唱得时断时续，歌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但是那声音苍老无比，其中自然蕴含着一种沧桑，一种悲凉，和着北风呼号的声音和二胡哀怨的乐声，让人感不自胜，禁不住就要掉下眼泪来。

程真加快了往前走的脚步，那二胡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在东门地城楼处，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地瞎子，正坐在城墙的城垛上，孤零零地对着飘雪的天空，缓缓拉动手中的二胡……这时候城头的火把明灭不定，远远看去，但见得灰衣、白发、孤影，对着劲吹的寒风，映着飘雪的天空，伴着凄凉的二胡，说不出的悲凉和落寞……

程真缓缓的走近那老人，叹了口气道：“老人家，你说得很对，的确是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朕身为大明皇帝，背负着八千万大明子民的希望，朕应该不让百姓受苦！”

二胡声噶然而止，那瞎子长叹一口气，文不对题的说了一句：“轮回，又是一个轮回啊！老天爷总是在这么捉弄苍生……哎，又是一个轮回……”

这些话让程真有些莫名其妙，今夜这个盲眼老人让程真感到有些神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话，可以向他倾吐一番。

程真挥了挥手，孙勇带着锦衣卫和禁卫军，远远的退到一边警戒去了，程真和瞎子身边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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