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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门外,秦三见秦二郎独自前来,便知秦大郎是不肯走了,便吩咐何大力道,“上路吧,路上注意安全,布匹一定要盖好,不可着了尘土。”
载满货物的五辆马车在第九镖局的护送下出发后,秦三问秦二郎,“我接下来要去一趟皮场街找陈先生说点儿事,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去第四庄?”
这些日子一直跟在秦东家身边帮忙的秦二郎摇头,“二郎刚从那里出来,就不跟东家去了,陈大叔好像是身体不大舒坦,我去的时候他才刚起来,这会儿怕又躺下了。”
身体不舒坦?自己去了他连心都得不舒坦了!秦三嘴角含笑,“既然如此,我更该探望一番才是。”
刚躺下的陈祖谟听到秦日爰来了,只得又挣扎着起身会客。
不同于方才被门人送进来的秦二郎,秦日爰是由这府里的大管家封帽亲自送过来的。这有说有笑的二人看起来倒不似第一次相见,甚是熟稔,陈祖谟看着都觉得有面子。来了这些日子,总算有个有头有脸的人来登门拜访他了。
“日爰前日得知先生入京了,不过一直忙忙于生意,今日才抽出功夫前来拜会,还请先生勿怪。”秦三客气道。
陈祖谟含笑摇头,“怎会怪罪,日爰今时今日还能记起陈某,陈某已是很高兴了。”
现在的秦日爰乘着棉衣的东风,虽没有一飞冲天但也蹿了九层塔高,已非昔日可比。
秦三笑得亲切,“先生客气了,日爰一日不敢忘先生。”
想起秦日爰惦念不忘的缘由,陈祖谟眼皮跳了几跳,暗道他莫不是来讨账的吧,应该……不会吧?
果然,又说了两三句话后,秦日爰便拿出借据,满含歉意地道,“先生贵人事忙,怕是把此事忘记了吧?今年开春绫罗霓裳各处店面买布又添人手,日爰实在是周转不开了……不知先生可否把去年年底该还秦某的钱,现在还了?”
门口的封帽、房内的汀兰都吃惊地看着秦三手中的借据,还以为这是来探伤的,不想是来讨债的,这可尴尬了。
陈祖谟的脸都红了,他没想到秦日爰会当着外人的面将事情抖出来,让他颜面无存。秦三是奉了姑娘的令过来讨债的,陈祖谟胆敢用秦大郎算计安人和姑娘,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先生忘记了?去年八月您向秦某借银,说好去年年底连本带利归还的。这事说来不全怪先生,是秦某腊月进京,让先生无法按期还钱,所以逾期一月的利息秦某就不要了,您按着去年年底的数归还便好。”
屋内屋外无声无息,汀兰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大管家封帽也低着头,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屋内的动静,琢磨着此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