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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非常道。这是《道德经》开卷第一句,冯奂章为了避“道”字之讳,才读成这个样子。
“诵书就诵,何须避言?老夫虽久为宰臣,然亦不过是一老子,何讳之有?”冯道说道,“章儿喜武甚过好文,何时沾上了酸儒阿谀之气?若天底下人人诵书都避讳,则无书可读。”
冯奂章尴尬万分,连连告罪,只得重诵《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氏之说,用世道也。将以说侯王,化天下。然万物之始,有道存焉。”冯道躺在胡床上,又道,“静思老夫仕途本末,庆及存亡,盖自国恩,尽从家法,承训教诲,关教化之源。孝于家,忠于国,口无不道之言,门无不义之财。我有三不欺……”
“何为‘三不欺’?”冯奂章问道。
“下不欺与地,中不欺与人,上不欺与天。此‘三不欺’也,贱如是,贵如是,长如是,老如是,事亲、事君、事长、临人之道,老夫累经难而获多福,陷蕃地而归中华,非人之谋,是天之祐也。”冯道缓缓说道,有些自鸣得意。
冯奂章放下:“叔公今日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我老了,知足者常乐。你如今也有了好出身,定要记住我与你说过的话,不可欺地欺人欺天,凡事顺其自然,自保无虞。”冯道说道。
“叔公恐怕有些消极了,世上人无不想出人头地,封侯拜相,侄孙也是如此。”冯奂章道,“叔公年轻时踏入仕途,阶自将仕郎,转朝议郎、散朝大夫、银青光禄大夫、金紫光禄大夫、特进、开府仪同三司;职自幽州节度巡官、河东节度巡官、掌书记,再为翰林学士,自叔公始置端明殿大学士,又历集贤殿大学士、太微宫使,再为弘文馆大学士,又充诸道盐铁转运使,定**节度使、同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又曾授威胜军节度使、邓随均房等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官自幽州参军、试大理评事、检校尚书祠部郎中兼侍御史、检校吏部郎中兼御史中丞、检校太尉、同中书门平章事、检校太师、兼侍中,又授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正官自行台中书舍人,再为户部侍郎,转兵部侍郎、中书侍郎,再为门下侍郎、刑部吏部尚书、右仆射,三为司空,两在中书,一守本官,又授司徒、兼侍中,赐私门十六戟,又授太尉、兼侍中,就是辽人也授叔公太傅,听说本朝将授叔公太师之职;爵自开国男至开国公、鲁国公、秦国公,再封燕国公……勋始封即为柱国,后又转上柱国,又赐功臣名号……”
冯奂章不厌其烦地背下冯道曾经在官场上的资历,极是羡慕,却又道:“阶之极、官之极、爵之极、勋之极也!侄孙斗胆问叔公一句,世上有几人能有此官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