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韩将军刚直忠诚,今昭义帅韩子仲以下犯上,私自扣押王相公,威胁朝廷,难道你也跟着起哄吗?他要是造反,你也跟着造反吗?”
韩通低头说道:“太师,韩帅并非要造反,否则王相公焉能活到今天,他更不会坐等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郭将军抵晋。我们滞留在晋州城,非是特意为难朝廷,更不是造反,只是为讨个公道,仅此而已。”
“哼”冯道不怒反笑,“好一个讨公道,可笑至极。兵事向来无小事,前**们为国而战,浴血疆场,何等的英雄忠诚。今**们只为讨个公道而以兵犯上,你们敢保证将来不会因琐碎小事而扬言谋反?莽夫、愚蠢、可笑”
“太师明鉴,我韩通并非小人,岂会见利忘义?如果有人胆敢谋反,末将愿誓死保卫陛下。我也敢保证韩帅更会如此。”韩通急道。
韩通毕竟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又恰好是个直肠子,他经不起冯道三言两语的试探与恐吓,便露了底细。
冯道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被察觉的微笑。
“那你速带我去见韩奕。你们紧闭城门,城外的人已经准备好攻城了!难道你们要让曾遭辽人肆虐的晋州人再经历一次自相残杀吗?”
说到底,包括韩通在内的韩奕一系的兵将们,有犯上之举,却无造反之心,只要不是被逼入死角,他们是不会与侍卫军交战的。不论韩奕一系的兵将们对韩奕如何地敬服,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期待着能够圆满解决僵局。
韩通连忙引着冯道去见韩奕。
节度府内,韩奕正在认真地擦拭自己的佩刀。
灯火辉煌,狭长的横刀正闪耀着慑人的光芒。
双手仍沉稳的很,韩奕内心却彷徨不安,因为他真的不想让事态失去控制。当初曹彬与党进的莽撞之举,促使他顺势将王峻扣押,现在看来局势有失控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危,难道要他弄假成真,举兵造反吗?他就只能亡命天涯了。这不仅与他的本意相违背,他也得考虑自己的部下,还有他们在京亲属。
权力有多大,责任便有多大。
“子仲似乎心有顾虑啊。”冯道径直迈入了明堂。
“虽然如此,但杀个把人还是很有把握的。”韩奕并未起身,他板着脸,不让冯道看出自己的忧心,尽管冯道早就看穿了他一切的把戏。
“你这把横刀应该杀过很多人吧?”冯道盯着韩奕手中的刀问道。韩奕仍在擦着刀刃,擦的很认真,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确实如此。刀比剑好,它不是用来佩饰点缀的,它比剑厚重,比剑朴实无华,比剑更利于杀人。”韩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