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有违圣人尊嫡卑庶之礼,有陷储君于窘地,置王子于不安之嫌。如此一来,父皇一番苦心岂不白费,而且有火还不出,岂不郁闷?”高阳分析得句句在理,久居深宫的她,在家事上不见精明,但遇到这种宫闱内的勾心斗角,便显得格外的聪慧。
“可这和你我又有何干?陛下总不会是为了此事诏你我进宫?”房遗爱道。
“这自然不会。我只是想提醒你,万一父皇说起这事,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妄言储位,可是人臣之大忌。”高阳嘱咐道。
房遗爱把高阳搂了搂紧,在她粉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瑞儿所言极是。可你的驸马是那么糊涂的人吗?”
到了宫中,内侍将二人直接引到了太极宫内殿之中。只见李世民斜倚在卧榻上,眉头紧皱,显得心事重重。殿内流淌着小河淌水般舒缓优雅的琴声,殿角处一名云鬓堆雅,身着宫装的丽人正低抚琴。
房遗爱和高阳上前见过礼后,李世民坐直了身子,看着高阳道:“瑞儿,前几日你三哥离京后,你杨母妃就病倒了。朕让御医瞧过了,说是并无大碍,可能是思儿所致,需好好调理静养。你是你杨母妃一手带大的,她视你为己出。朕寻思着,你就在宫中照料杨妃数日。有你在她身边,也可略减她思儿之苦。可好?”
闻言,高阳脸露关切之色,一口应道:“父皇放心。母妃对瑞儿有养育之恩,瑞儿自当尽心服侍,以尽孝心。”
李世民露出一丝笑容,道:“那你这就遗爱就不用同去了,留在这里陪朕说说话,过会儿,让他自己回去。”
高阳临走前将房遗爱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这几日我不在家,你可要自己小心了!”看似关心,但高阳阴晴不定的脸色和加重语气的“小心”二字,让房遗爱明白这其实是一种警告。
“遗爱,上次你说过做皇帝、特别是做一个好皇帝的苦,唉!朕如今可真是苦啊!”待高阳走后,赐房遗爱一旁坐定后,李世民一声长叹道。
房遗爱偷眼瞧去,只见李世民一脸的沮丧和无奈,眼中透出一种无法言语的寂寞。
“朕是一国之君吗?”李世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房遗爱。
房遗爱恭恭敬敬地坐着,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不用回答,李世民也不需要他回答。因为自己不过是李世民找来泄心情的一个听众。
“自古‘君为臣纲’,朕既为一国之君,自然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谁也不能阻拦。不是吗?”李世民的声音渐渐响亮了起来,人也站起身来,在御榻前来回走着。忽然止住脚步,对着房遗爱道:“可朕想要……唉!”说到这里,他又止住了口,刚才变得明亮的眼睛又变得昏暗了,一声长叹,跌坐在御榻上。
房遗爱依旧没有说话,殿中的琴声也依旧悠扬平缓。房遗爱已经看清弹琴的丽人正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