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凛还是觉得作为一个女儿应该有权利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所以怜卿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当时并没有哭,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动弹,但看得出很受打击,以至于感觉力都已经麻木了,竟然没有感到伤
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眸开始变得暗淡下来,她兀自嘀咕了一句:“娘拿着手中的剑刎颈自尽了?”随后她的眼泪渐渐融到眼眶里,悲伤倾入她的心里了。各种往事,难堪的,使人痛苦的,折磨人的,一件一件地如剪影一般在她脑海中闪烁。她再也无法抱怨她总是惘置自己的感觉,她在也无法见到她的笑容,她再也无法称呼她一声娘了……她刎颈自杀了。
现在怜卿仿佛就看到那一情景,叫人战栗抖的情景:脑袋也许垂下来了,而脖颈上全身鲜血横流,母亲的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就如同她以前生气那般,又或是因为……因为无法瞑目……
她的颈子一定很疼……怜卿呆呆地想着,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也被刀剑伤到,仅仅是一小块伤口,自己当时就呜呜咽咽了好长一段时间。却又因为母亲不允许女儿哭泣,所以她也只得吭吭叽叽地抽泣着,不敢出声音。最后还是母亲在山里寻得一些草药,给她在伤口上敷了药,那种感觉凉凉的,麻麻的,但是伤口就不疼了。那年她才五岁,她和母亲躲在深山老林里。
长孙凛抱着她,没有说话。丧母之痛是没有人能够慰藉的,他只是想让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顿,然而她的安静却让他感到有些束手无策,她只是贴在他的怀里呜呜咽咽了几声。等到舅舅到家里来了,她也是仔仔细细地擦干眼睛,抱着女儿像平常一样的态度,安安稳稳地接待了拜访的亲戚。
只是当她带着女儿路过厨房之时。见到厨子正在杀鸡。她的平静似乎顿时失去了勇气,杀鸡这样寻常的事情她生平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然而当她望见那鸡脖子上被割了一刀,望见了厨子手上沾着的血,那种渐渐冷却又渐渐凝固地血,她现自己向来健康的身体,在这日渐暖和的春日里竟然颤颤抖,从头到脚都在抖。
怜卿始终能看见母亲那被割了一刀的脖子,她也是满身是血,就像厨子手中的那只微微抽搐的鸡一样。以至于当大家都就坐吃饭时。她却是吃不下,一口也吃不下。她知道夫君伸过来的手是在安慰她,若是以往她必然对他百依百顺。可是现在,她真的是吃不下饭。
用过饭后。她借称自己有些不舒服,将孩子交由姆妈照顾,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卧房。不一会儿,她最深爱的男子也回到卧房里陪着她。当她用那双犹如清澈潭水地眼睛望着他时,她的心里竟然涌出一丝不安。要知道这个男子是她的天,她地地。每次见到他或不见到他,他的影子总是占据自己地全部心房。然而今日却有别的心绪让她无法全心全意去想他爱他,这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然而。另一种情绪还是始终占据着她折磨着她。
这天夜里,她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精神的折磨让她疲惫得异乎寻常,似乎连哭的力气都被消耗尽了。还是躺在他的怀里,她却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幸福和安心。她呆呆地躺在床上,精神涣散,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子。就如同刽子手用五马分尸的方法。将她地灵魂给分开了。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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