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走去,楼梯的拐角有一块染血的披风耷拉在扶手和阶梯上,披风上的血迹已经结痂,上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些碎肉和毛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席云飞眉心微蹙,虽然听了李云裳和卢剑婷的讲述,但真看到这么血腥的玩意儿,这心里总是膈应的,伸手掩住口鼻,席云飞抬脚朝二楼而去。
“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吗?”楼上传来席君买疲惫不堪的声音。
席云飞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上走,转过拐角,二楼的地面上赫然是他送给席君买的一双大头皮靴,同样的血迹和碎屑,混着鞋底的泥泞,席云飞想起了小时候去菜市场买菜,远远看到那个卖肉大叔的靴子,二者或许有得一拼。
“哥,是我!”席云飞没有继续往上走,而是停下来问了一句。
兄弟俩静默了有几十个呼吸,席云飞甚至能够听到席君买轻微的呼吸声。
“我没事儿……”席君买终究没有逞强,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视线里都是红色的血光,那群禽兽该死……”
“……”席云飞没有马上作答,而是慢慢靠在扶手上听着。
“我有些怕,有些心悸,若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下沟村,发生在……我不敢想……那些人都该死……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他们都该死……”
席君买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言语之间有些颤抖和苍白,只是一直重复着固定的话语。
席云飞一直很认真的听,就这么听着,只是抓着栏杆的左手有些狰狞,纤细的手背上,静脉盘扎手筋鼓起。刚刚听李云裳说,大哥砍了一晚上的碎肉泄愤……
如今想想,那哪里是泄愤?分明是后怕……
下沟村发生的那次劫掠一直是席君买心中的一道疤,对于村民们的感情,席君买肯定比穿越过来的席云飞还重,当时若不是家丁队的弟兄们及时赶到,后果或许不堪设想。
席云飞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村民当得很不称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却没有一点点应有的动作出来,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村民们,大伯、二爷、三叔……还有娘会不会觉得心寒。
“二郎……我是不是魔怔了……裳儿看我的眼神……还有兄弟们……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让他们对我……可是那些禽兽……”
席君买自责的声音越来越小,席云飞心里想着事情,不太能够听得清楚,但隐隐约约觉得席君买是在害怕,害怕李云裳对他的态度,害怕大家觉得他是杀人狂魔,害怕别人看他时那陌生的眼神。
“有些好笑……”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