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六略微犹豫了一番,最后深深低头:“那属下再去拿一副碗筷来。”
片刻之后,独臂的陈十六有些不太习惯的坐在了李信对面,因为他一只手不怎么方便,李信亲自给他倒了杯酒。
靖安侯爷这会儿,心情有些沉重,心思也很复杂,他端起酒杯,与陈十六碰了一杯。
“满饮。”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陈十六也跟着他,一口喝完了杯中烈酒。
靖安侯爷放下酒杯,吐出了一口酒气。
“十六啊,我心里……”
他只说了六个字,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又给陈十六还有自己倒满酒,闷声道:“干了。”
陈十六没有说话,干脆的陪着李信又喝了一杯。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喝了一个多时辰,天将拂晓。
靖安侯爷满脸通红,整个人摇摇晃晃,眼见就要不省人事了。
陈十六平日不喝酒,这会儿也脸色涨红,但是他还能勉强坚持的住,身形没有摇晃。
终于,李信坚持不住了。
这十来年时间里,他喝过许多次酒,但是真正喝醉的次数不多,这一次算是其中一次。
他从矮桌旁边起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准备朝着自己在书房的床铺走去,陈十六状态比他好一些,连忙上前搀扶住李信。
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到床铺边上。
李信在床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告……告诉沈刚。”
陈十六本来也有几分醉意,闻言立刻清醒了一些,低声道:“侯爷吩咐。”
李信声音沙哑。
“让他,把侯府的家人,都……接回京城来。”
前些时候,李信把一家老小包括长公主在内,都带出了京城,在外面住了将近一年,但是那时候是怕天子借此要挟,如今天子已经不在了,自然就没有这个隐患。
说句有些狂妄的话,李信现在手里拿捏着禁军右营,太子如果登基的话,也需要靠他伸手扶持,在这个情况下,京城里没有谁可以像太康天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