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兵们看着大将军,大将军挥挥手,公孙将军和仇安跺跺脚,走了出去。
陈鲁说:“大将军,我不但不能随征,我还有一言相告。广袤华夏,生生不息,各地人民,莫不是大汉子民。首恶必办,胁从不问。乱施杀伐,必损阴骘。远的不说,刚死的李广,至死未能封侯,何也?你们都在为他叫屈。他曾经坑杀七千降卒,损了阴功。”
他看大将军点头,知道听了进去,接着说:“曹斌攻下江南,不妄杀一人。”
大将军打断了他,“曹斌是谁,没听说过啊。”
陈鲁愣了一下,想起来和黄歇对语,不禁哑然失笑,说:“我们先不管他是谁了,他功高主不忌,得善终,子孙后代皆贵,并且枝繁叶茂,成为千古佳话。望大将军明察。”
大将军看他说的郑重,敛容道:“多谢大人,本帅谨记。”
陈鲁说:“大将军的剑伤藏有暗毒,需要修身养性,否则祸不旋踵。”
大将军站起来,抱拳道:“末将记住了。大人既然在西域公干,在大漠行走,难免会遇见麻烦。末将有一令牌,至今没用过。漠南、漠北、金山一带见这令牌,无不遵命。我已经下令释放韩王西去金山;屯头王去东边,统领匈奴各部,归顺朝廷。末将追击左贤王到捕鱼儿海即归国,从此令漠北休养生息。”
陈鲁大喜,看他把本帅换成了末将,语气够谦卑,知道他不但听进去了,而且对自己多了几分恭顺之意。看他这一张英俊的娃娃脸,和自己一样,寿数已经快到了。自己没有什么可惜,毕竟活过了四纪,而这位娃娃大将军年华正好。可惜了。
陈鲁接过令牌细看,正面写着“冠军侯”,反面写着年号、皇帝名讳。陈鲁掂了一下,是纯银令牌,也没说一个谢字,随手放进文袋,说:“仇安说我是他舅舅,我不知道,他拜就拜了。自古娘亲舅大,但是害人的也许就是舅舅。倒是这个仇安,大将军好生照看,对你自有好处。”
大将军看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又看他提到仇安,坚信这就是舅舅。问陈鲁:“你不说见一下韩王吗?”
陈鲁看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心里长叹一声,说:“不见了,下次吧。”说完告辞而去。
他谢绝众将帅送他,但是谢绝不了仇安。仇安流着眼泪送了一程又一程,陈鲁在上马前说:“不管我是不是你舅舅,你这人宅心仁厚,我老人家都要嘱咐你几句。你本来是仲卿大人的家臣,不要学公孙将军他们那些人趋炎附势。无论何时都不要忘了谁是你的恩人,就是这位大将军。你将来在仲卿大人帐下,也不要忘了维护大将军。”
仇安看他对朝廷的事了如指掌,剖析的也非常清晰,对自己这一番嘱咐,坚信这就是自己的舅舅,问道:“仲卿大人和大将军就像你和我,是骨肉至亲,能有什么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