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冒出了冷汗。
“噗通”一声,他双膝跪地,这一跪没有丝毫的犹豫,跪得极重。
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帝王之家最喜欢干的事儿。可自古便很少有人敢这么当着面说出来的,有些道理可以懂,但却不能说出来,更何况是当着君王的近臣说出来。“一般来说,狡兔死走狗烹,背后肯定有一只狐狸。”齐凤甲说着,弯下了腰看着李忠贤,语气有些轻佻,不像是他平时那直来直去的风格,反而是像在警告这跪在地上的李忠贤李公公。
李忠贤脸色煞白,额头上原本细密的汗珠此时如同豆子一般大,顺着脸颊,滚落到了青石板街上,在月光下仿佛一颗露珠。
“好了,李大人,麻烦让让。”
李忠贤不敢多说,仍旧跪在了原地,不过身子却是侧了侧。
齐凤甲抱着女儿,牵着夫人,便直接掠过他,跨出了这齐府。
齐凤甲转过头,看到这齐府的牌匾,想了想松开了自己夫人的手,伸出了中食二指,朝着牌匾上一点,那写有齐府两个大字的牌匾落在了地上,断裂成两半,吓得李忠贤不停的磕头。
齐凤甲可没有心思去管这个太监,便直接往前走,准备离开这布政坊。
此时的布政坊静悄悄的,安静得让人害怕。
当初才变革的时候,齐凤甲提着刀巡逻吓坏了不少人;可后来这些官员发现只要不找事儿,齐凤甲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事儿,胆子便开始大了起来。
他们开始在家中宴请,开始狎妓。只要别太过分,只要别反对变革,只要别触犯国法,齐凤甲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可今日,原本有宴会的官员都纷纷取消了宴会,去平康坊叫了几个姑娘的大官们也纷纷通知各大青楼,今日别来添乱;甚至这些个往日里威风八面的大官们,今日早早的便睡了,紧紧的捂着被子,露出了脑袋,竖起耳朵试图听到一些动静。
他们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
早些时间皇宫里发生的事儿他们早就知晓,皇宫内总有一些耳目,听得到一些风声。
若是连这些事儿都不关心,那当官也当得有点儿傻。
今晚上自打李忠贤走出皇宫,整个布政坊便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等着一个结果。
这一天,这些官员可是早就想见到的了。
只要齐凤甲一离开,他们的“苦”日子便到头了。到时候虽说柴薪桐也不是省油的灯,但这群人也有信心让这改革成果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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