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队伍拆除了所有的帐篷。
带着无尽的不舍,他们离开了这个舒适的休憩地,再次钻到那齐腰高的茂密草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起路来。
天空乌云萦绕,大雨哗啦啦地从天上倾泻而下。油绿油绿的大草原上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雨雾,一眼望过去美得令人心醉。
但身处其中却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它逼得草原中越来越多的动物们躲到山洞中,使猎物越来越少;它让一切变得湿漉漉的,篝火无法点燃,大家只能吞食生肉,任由寄生虫在体内繁衍;它让草原的地变得泥泞不堪,赶路变得更为困难。
大多数人没有坐骑,只能靠双脚走,所以队伍在茫茫草原穿行的速度,堪称缓慢。
这样困苦枯燥的生活日复一复。
日复一复。
似永远没有尽头。
队伍曾不小心陷进了一片泥泞的湿土中。
这片湿土上面覆盖着草皮,长着茂盛的野草,甫一踩上去,也感觉和其它地面没什么两样。但是当几百头战兽全都踩上去时,整块草皮突然塌了下来。
一大批战兽和人在毫无防备之下,全部掉进了像沼泽一样的泥泞粘稠的湿土中。
恐鸟们浑身泥浆,惊恐地在泥潭里踩踏着,拼命想要爬到岸上,蛮牛们哞哞地一声声叫着,庞大的身躯却越陷越深。穴兔族个子矮小,粘稠的泥浆最先淹没它们……
站在安全地的人们齐心协力,使劲想把他们拖出来。
情况混乱,暴雨模糊了视线,这一刻谁都没顾自己救的是谁,都拖住了离他们最近的人,一门心思进行救援。
所有人脸庞涨红脖子青筋突起,拖着泥潭中的人和战兽,使足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地往上拔。树人们身上蔓延出树丝,在叶羲的提点下,把陷入泥潭最中心的人和战兽捆住,避免他们沉下去。
这一场救援足足进行了半天。
值得所有人骄傲的是,这次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匹战兽有伤亡,而人心仿佛也变得更紧密了些。
路途中还遇到了许多其它困难。
蜡烛用完了,当蜱虫再钻进肉里时,大家就用点燃的燧石去烫皮肤。蜱虫对男女一视同仁,所以女人也要接受火焰炙烤。
但活到现在的人哪怕是女人也是铮铮女铁汉,即使皮肤被火烧得发焦,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大家也再次遇到过食物紧缺的危急。
最艰难时,他们趴在泥泞的黄土上,刨地挖草根吃。但即使啃着被暴雨淋干净的草根,所有人也能笑着互相说一句——味道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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