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大师,请里面走,其他人将东西放在门口即可,自然有人来取的。”
慈静庵的庵主法号叫静慈,本姓元,乃是前朝宗室,确切的说是元氏旁支出身。高洋信佛,哪怕对元氏举起了屠刀,也不会对已经出家的元氏旁支动手。
这座尼姑庵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这是她出钱找关系开的,所以把法号倒过来了。
乐安公主的母亲是元仲华,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是她的曾祖父。所以可以想象,为什么乐安公主会选择在这里出家,而不必担心遭遇不测。
要知道,这年头寺庙里藏污纳垢,乃是男女偷情的主要场所。有些寺庙更是做皮肉生意,公然打着佛祖的幌子行那龌龊之事。
乐安公主相貌出众,又年轻,去了一般的尼姑庵,搞不好还真会沦为“商品”。
“静慧她尘缘未了,真玉大师要是有心,就带她回邺都过普通人的生活吧,唉。”
静慈长叹一声,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要怎么评价。
乐安公主还有个女儿,她又怎么会安心出家呢?有时候躲在没人的地方流泪,这种状态,还不如早点回归尘世的好。
至于她一直叫高伯逸叫“真玉大师”,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的说辞而已。不然慈静庵的名声就要臭了。
静慈带着高伯逸来到一个独立的小院说道:“静慧就在里面,不过佛门清净之地,请真玉大师自重些。”
这话就说得有点水平了。
自重就自重,加个“些”字,意思完全变了。
自重些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干柴烈火的抱一抱,亲亲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这里搞什么巫山云雨之类的,慈静庵可不是外面那种给年轻男女幽会的寺庙。
发觉静慈是个妙人,高伯逸双手合十道:“请庵主放心,在下并非不知轻重的人,谢谢庵主此番成全。”
静慈无奈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转身便走了。
院子的禅房的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乐安公主高婉英如弱柳扶风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高伯逸。她像是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繁重梨花,那样子显得美丽又脆弱。
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她那漆黑鸦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高伯逸记忆里那张鲜红唇脂的檀口同样毫无血色。
这个人身体还活着,精神却已经死了,跟行尸走肉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还好吗?”
关上房门,高伯逸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乐安公主不好是肯定的,只是高伯逸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