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的警署简直就是捕奴队。
费尔顿藏在阴影中,和画家亨利并肩,看着几个耀武扬威的“老虎皮”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人登上马车,冷冷的这么想道。
“老虎皮”是费尔顿这样的黑户对警员的称谓,而被这几个警员架住的人大概是拿不出被盘查的证件,又交不出贿赂老虎皮们的金额,他人生的下一个小时便将要在城市郊外那个在挖掘什么遗迹的工地中开始度过了。
似乎是警用的马车里面还有空位,老虎皮们把那个倒霉蛋架上马车后,又开始寻找下一个“捕奴”的目标,几道看似锐利但内里却浑浊不堪的视线扫过了在一旁围观的费尔顿和亨利。
却让后者觉得心里一阵发怵。
亨利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和费尔顿的衣着,自己因为眷顾而得来的笔触把他们两个都画成了城市的中产模样。但画毕竟只是画,看上去再真实也难免有所疏漏,自己有个前教会成员的身份还好说些,但身边的费尔顿却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赫里福德黑户。
似乎是察觉到了亨利的紧张,费尔顿不着痕迹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没关系的。”
然后,费尔顿迎着那几名警员的视线,对着他们点头致意。
果然,几名警员似乎对城市的“中产”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点头回礼,然后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些警员都是看衣服下菜的,”等到警员远离,费尔顿才小声解释:“我在工业区的老家里常备了几套好衣服,穿着的时候从来没被他们盘查过。”
“……这样,”亨利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前:“可我听狮子她说这城市的中产也在遭殃才对。”
“衣服也是财产,好衣服同样能在当铺卖个好价钱,”费尔顿与亨利继续并肩而行:“眼下确实有许多中产破产,但没把衣服都当了的显然没有山穷水尽,警署对这样的人不会感兴趣的。”
亨利点头,瞥向费尔顿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敬畏。在帝都,狮子向亨利引荐这名赫里福德代表时,他还对眼前这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人带着一点轻视来着。
狮子橙红的头发闪过亨利的脑海,却又是一道疑问在他心中浮现。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捏起下巴:“既然警署的人不会在我的伪装下不会为难我们,那阿比斯先生在这纸条上一再提醒我们要注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亨利甩了甩那张已经烂熟于心的纸张,上面的种种语焉不详的文字显然是在提醒他和费尔顿躲避什么人。即便他们已经按照指示伪装起来,可按照其上预言的意思,似乎还存在一种城市中产的伪装完全无法应付的人。
很快,两人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破败。几座歪歪扭扭,曾经似乎是厂房的建筑勉强没有倒塌。他们来到这跟前,跨越,文明与整洁的世界似乎就此被隔绝,两人便进入“工业区”的地盘了。
“我有点眉目,”费尔顿抬脚,画出的皮鞋下传来的是瓦砾和碎玻璃被挤压的声音:“我们要躲避的东西,或许是这里的黑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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