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是警惕起来,紧张起来。人一放松便会露出最原本的一面,如若丢了铠甲,只剩一身软肉。
而不是某些人的那种,眼睛滴溜溜乱转,眼睛珠子一整天搁在别人身上的留心……
膳房的中庭小院,每天都会摆着一些时鲜水果茶点,供掖庭宫的人购买,毕竟每日的三餐份例十分有限,有能力的自然会自我填补。
因此,若常在这里出现的,便也是各宫的能耐人,他们总有着各种赚钱的路子。不然仅凭着每个月一至二两的俸禄,怕是不行。
照看铺子的小伙计属于司膳司外包给外头货商的雇佣,并不属于掖庭的编制在内。
在他身上我见到了所有优秀小卖部老板的特质:爱笑、好客、健谈,最主要的是,知道谁的荷包满满。
总有一些人做着些“包打听”“百事通”的特殊工作。而这位小哥便是宫中各种私下买卖的“百事通”,人们都唤他小治。
我挑了一果篮刚下的新橘,新鲜到指甲轻轻一掐果皮,便可呲出水来。又给厨房小灶一些钱,告诉他晚膳后来一份特制菜:“把鸡胸肉和两只虾子切丁后白灼,放上少许油盐便可,千万不可放其他调料,切记切记!”
我再三叮咛,生怕不妥当的食材吃坏了我的甜甜猫。
接下来整整半日,我感觉空气也是甜的,幸福感漫溢。
我和萧娘娘并排坐在门槛上吃着橘子,酸甜入口,生津怡情。初时品橘之原味,尝其鲜其纯,再食便用橘瓣儿蘸上几粒细盐,使口感层层丰盈,更进风味。
我瞧见萧娘娘的双手竟生的极好,修长白皙,十指纤纤。便不由的想起一首宋词来。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我将这首少年游的上半阙咏给萧娘娘听。
她宛然笑了,我第一次听见她声音那么柔:“这故事,说的是一对眷侣吧。想当初我也曾与故人,凛冬寒夜,相拥炉边,以火烤橘……那炙橘的味道,和今天一样好吃啊。”
她沉浸回了旧梦里,而我也突然有些感动,她把我的这一点心意,归在了她人生的宝贵时刻里去了。
我把剥下的橘皮摊在高粱杆编制的锅排上,晒在太阳底下,打算物尽其用,试着做一道九制陈皮。当然,也确实开始怀念许多近现代小吃的味道了。
再欣欣然把弄些小物什儿,时间便轻易打发了。
直到晚膳时候门外的看守唤我出去,说是有人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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