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下午,我与冬休在二少夫人房里,换上了兰羌侍女的服饰。
湖蓝色袍衫,衫长及踝,领镶梅花纹银饰。满头辫子,再戴一方绣花头帕,身有飘带,腿缠红绳,脚下一双似若小船的云云鞋。
兰羌贵族女子饰品纷繁色彩艳丽,就算是大侍女身上也是耳环,领花,银牌,手镯……只觉得节日穿穿也罢,平时真有些“万条垂下绿丝绦”之感了。
二少夫人倒是个极爱聊天之人,这便是最好,能够提供尽量多的时间与契机于我,便于行事。
若说悄悄去北境王妃书房里拿一纸墨宝想是不易,一是碍于处处的设防,二是我对地理位置不熟,至于第三点,就算成功溜进了王妃的书房,她自从来京之后一字无书,倒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倒不如,设法让她现写一幅。
我思考着前前后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尽可能的做足准备。
念奕安似乎觉得他嫂嫂身后的侍女有些眼熟,盯着我半晌始才笑了:“小大人又在耍什么新花样?招跟班小弟否?”
我低声了一些,强扭着自己说出这么一段话:“你老实吃酒便好,我只是跟过去,想瞧一瞧在那里当差的一位友人,用原本身份过去,只怕招惹麻烦。”
在他面前,下意识的反应本是大声的拖个底儿给他。
念奕安半信半疑:“哦~~既然如此,那我可不管有些人会不会上房揭了瓦。”
我捂嘴直笑。
二少夫人开始插科打诨,拉着我说:“玉大人,我们家三哥儿平素说话可没这么想一出是一出,今日竟叫我撞见了别的模样。”
被人泼辣说笑着,念奕安有些脸红。
瞧见王爷和世子过来了,二公子和夫人的笑声方止,许是这念家二房里,平素没少挨老王爷的训斥。
我也退到了少夫人身后,隐在了侍女堆里。
一路上,少夫人像只黄鹂,小两口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看见一处便讨论一处,二公子一直开心的把话接起,浑然一副久处不厌的模样。
我突然觉得,念家的家风,真的很好。
北境王府原是前朝某位皇子的府邸,许多年来给了皇帝寡居的姑姑做了长公主府,前年时候长公主病逝,经由这几番易主,又辗转成了李灈的住处。
对于李灈来说,未成年时一直居住在宫里,行了冠礼便第一时间支了番地,现如今终于在京城有了个宅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