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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也拿马鞭把李成蕴赶走了:“休得欺负菟儿!”
大铁牛舅舅却嘿嘿嘿乐了:“这俩是欢喜冤家吧!”
我愕然转头:“舅舅别乱说,他跟谁都这样。”
李成蕴拉着长腔:“嘿——,你很恶劣嘛,竟损本小哥清誉。”
我嗤之以鼻笑着,还没来得及回怼,只听土坑里人声传来:“有了!有了!”
我们呼啦一下子全涌了过去。
在边缘儿往里看,坑深已经差不多三米,近乎于两个我高。瞧见一根刺眼的白骨躺在泥土之中,我一时间只觉眩晕。
阿爹当即就跳落下去,徒手开始扒土。
我一瞬间就湿了眼眶。
再小的土铲,在爹爹的心中,也是会伤到哥哥的吧……
我欲要爬下去一起,被姑姑拦腰抱住,挣扎了两下就哭出了声。
只有李成蕴这个破坏气氛的来了句:“你哭太早了!还没确定是谁的遗骨。”
然后他和舅舅也扑簌簌的跳了下去,一起用手开刨。
我不忍看,不敢看,然而心声又告诉我看下去。只得看两眼一扭头,模糊泪眼之下,见那副完整的白骨,逐渐现出轮廓来。
阿爹先仔细端详了整个头骨,叹口气酸着鼻子说:“是鹤儿。他练武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半颗虎牙。”
入土太久的人,原来每块骨头,是散开的。
他们小心核对着每一块,与随从和工人们小心翼翼的请出,放在早已备妥的棺椁里。
我说要近前看看,姑姑揽着我来到棺椁处,我扒着棺木往里头瞧。
浮土之下,哥哥的骨头真白啊,一看就是少年的骨,埋在地下多年,依旧带着青春之气。他的牙齿很漂亮,极其整齐,牙质白亮。除了阿爹说的,右侧虎牙,断了那个牙尖尖。
我不敢看眼窝那两个大洞洞,那里太黑了,一点生命的迹象也无。就是在表示着两个字,死亡。
以此种面貌,再不相见的死亡。
余生路过,再也无我的死亡。
我用手指摩挲着棺木,像是在安抚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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