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住去臣的府里?”
“哈,到底还是二哥最能懂我的意思……”公孙义支着手想要起身,却因太过肥胖,自己也跌回了床上,便索性挪动着靠去扶栏上道:“你是孤王最信任的人,这样第一他的安全有保障,再者,也可以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培养他。”
“是,臣即刻回去准备。”公孙礼盯着国君放在扶栏上那双保养得极好的白掌,无法想象这是一双执剑的手。“不过,”他犹豫着又道:“国君说的培养,是让我为他挑选师傅么?”
“哈哈,哈哈哈,”公孙义大笑,“二哥你太耿直了。”
笑过之后,他眯起眼接道:“培养人有很多种方法,对于这小太子……难道不该是尽量满足他的需求,由他随心所欲,然后对我们感恩戴德,从此听命于我吗?”
“臣记下了。”公孙礼告退出去。
在这路途中的半年多时间里,秦毅已经来到了他人生当中的第十一个年头。岁月逐渐褪去他身上的稚气,将他打磨成为一个圆润的少年。
暂住在迎宾馆中的秦毅提出想要见识一下都城的繁华。馆丞上报之后,公孙义认为这是小孩子的心性,乍一来到陌生的地方,难免会有新鲜好奇,也就很快批准了。
磨石城远没有天香城气派,在这与他们建筑色调一致的阴沉天气中望去,层层盘上的街道房屋倒像是一座没什么观众的巨型看台,孤独地屹立在北方的群山之中,似在等待重现往昔开幕时的壮观。
秦毅沿路而上,张三和黑瞳也远远地步行跟随,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去年冬夜吴先生带他漫步天香城东时的情景。
这里又不一样。秦毅想着,东城中的人们尽管贫穷,但依然可以听到笑声、哭声、吵架声,然而此地……沉默到近似麻木的居民就如那耕田拉磨的牛马,看不出悲喜。
“这是为什么呢?”秦毅仰头对天。
“什么为什么,殿下?”张三小跑着近前询问。
“张三你看,”秦毅指着远处山脊上还在劳作的石匠,说:“他们像牛马一样,从山上背下石头建起了这座城,却为什么还要在自己建的城里当牛做马?”
“这……殿下,起风了,怕是快要下雪。我们该回去了。”
“唉,回去吧。”
没有人注意到,当秦毅说出那番话时,僵硬得犹如一块顽石的黑瞳,他的身子猛地震颤了一下。
依旧是黑衣蒙面,似不知暑热严寒为何物的黑瞳,在他唯一裸露在外、灰蒙蒙看不到半分眼白的瞳孔里面,竟罕见地闪烁起了晶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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