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刚刚吃了几口菜,年轻儒士便先开口了。
“仲虓兄历时两月,行遍各县决堤之处,如今可有对策?”
就这一句话,刘赫的耳朵当即竖了起来:“这两人在这等时候,专门去决堤处查看,是何用意?莫非是袁绍或袁术派来的探子?这年轻人气质不凡,声音柔和似春日鸟啼一般,家世当非同一般,我须得留意。”
他心中起意,一边佯装喝酒,一边留心听着两人的对话。
那中年男子说道:“此次决堤,范围极广,牵连之地甚多,近十万百姓受灾,无数良田转眼变为沙地,惨状莫名。”
年轻儒士微微点头:“兄长说得不差,好在朝廷及时赈济抚恤,又有神医华佗亲至,总算避免了一场瘟疫,各处绝口之河堤,也被堵住,也算不幸中之万幸。”
刘赫听到此人这般评价,似乎不像是自己的敌人,心中的戒心稍稍放下。
那中年男子却摇头道:“朝廷和大将军固然行动及时,不过此害极深,非堵住几处缺口便可万事大吉。治理黄河、疏导泥沙、重修河堤、清理耕田、兴修水利等等,缺一不可。”
年轻儒士似乎对此人十分信任,听他一番言论下来,也是频频颔首。
“兄长苦学水利半生,由曾于江淮等地治河有功,深谙此道,想必已是胸有成竹,有妙策应对?”
一听他这话,刘赫心头一惊:“精修水利一道?这不就是我苦苦追寻之人么?”
他刚要起身去拜访这两人,忽然又强行按捺住了这份冲动:“不可,这两人来历不明,忽然出现在我身边,言谈之中,似有经天纬地之才,天下岂有这等巧事?我且先静观其变。”
那人被年轻儒士一问,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年轻儒士纳闷了:“兄长这是何意?”
中年人说道:“天下治理水患河流,大同小异,其中道理,皆是互通,此次黄河之患亦然。我深明其理,然黄河此次决堤,远非其他河流所能比拟,其势之猛,其祸之深,要想治理,已是不易,若要尽快恢复各地农事,更是千难万难。且其中细枝末节之处,远胜江淮等地历次水患,稍有不慎,贻害无穷。童某所学不精,亦无十成把握。”
刘赫闻言,微微有些失望,不过紧跟着那人又说了一句。
“不过,若是有一批通晓水利之士协助,众人齐心协力,或可将诸多难题,悉数攻克,届时,保住黄河百年无事,应非难事。”
听到这里,刘赫已经是蠢蠢欲动,快要按捺不住走过去拜访这位高人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