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城墙和信心,如果说那十门被安置在壕沟中的火炮还能让他们怀抱侥幸,那么十五门被沃邦推向更深处的小炮就另当别论了——只是这种小炮路易暂时还没能做出什么特殊的改进,除了增加膛线之外,就是为炮手们准备了更为精准的铁准尺,也就是现在的测距仪,虽然现在的炮手看到这种测距仪一定会破口大骂——尤其是先前的那种……
那就是一根刻着横条的木棍,炮手将木棍在火炮上竖起来,与火炮环(炮身上的圆形铁条)垂直,而后将目标套入两条虚拟线的交叉点——嗯,可以想象这种瞄准方式有多么的粗劣,反正在三百尺内,这种小炮是无法轻易击中目标的,就算有了膛线也是如此,但沃邦需要的也不是精准度,而是为了清理那些外围的凸角堡,也许是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这些凸角堡只有六尺左右高度的胸墙,小炮的炮弹能够直接击中里面的士兵和火炮。
但同样地,这些炮手也就必然会笼罩在敌人的炮火下,这时候新造的云梯被推送了上来,掷弹手和他们的瓦罐,火药都在上面,原先被用作攻城器械的云梯在这里发挥了新的作用,掷弹手不但居高临下,还能将弹药投掷的更远,甚至威胁到了城墙上的士兵——但法国人不是没有损失,一些小炮被掀翻,炮手倒下,木架燃烧,云梯也有被击中的,掷弹手从上面坠落,爆炸时产生的烟雾和尘土顿时将他整个人完全地淹没了。
路易不禁握住了椅子的扶手,虽然看不到鲜血淋漓,听不到哀嚎sheny,但他很清楚,战场上必然已经处处狼藉。
没有亲眼目睹死亡,没有亲身经历过厮杀的人,就算能够作出最激昂的乐曲,写出最悲壮的诗歌,也永远无法理解和领会到路易现在的情感,就算他曾经被狼人追逐,被巫师谋算,被自己的亲叔叔诅咒,也经受过失去亲人与自由的痛苦……但战争是不同,永远无法相同,这是天主赐予人类的最大恶意,也是魔鬼在人世间举行的一场欢宴,在战场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倒下去,受伤和死去,无论他之前是个善良的人,又或是是个恶毒的人,是懦弱,还是勇敢,身上是否背负的罪孽……一样,没有区别,在炮火下,倒下的士兵就和被飓风摧折的草木那样,无声无息,没有一点预兆。
但这只是序曲,只是开幕,沃邦上尉已经在壕沟里,而蒂雷纳子爵也已经进入战场——士兵们从第一道壕沟里走出来,第二道壕沟里的火炮正在向第一道壕沟移动,接下来这些威力最大的火炮会再齐射三次——三次之后,里尔的城墙也已经摇摇欲坠,而里尔的守军也似乎已经意识到无法再依靠城墙的保护,城门后的土袋和石块被搬开,西班牙人与里尔民兵鱼贯而出,在城市前排列整齐。
这支军队同样也有火枪手,但里面还有传统的长矛手和长戟手,他们排成熟悉的分队行列,也就是荷兰人常用的三十人队列,三十人一个编队,三个纵列,每列十个人,分队与分队之间有大约六尺的距离,人与人之间约八尺,呈现在法国人面前的是五个分队,周围还有一些游离的火枪手,拉开了一条很长的战线。
蒂雷纳子爵采用的则是一种新队列,两个连队,八十名火枪手,每列八名火枪手,之间的距离约在九尺,因为他们正面作战的时候采取的是行射击法,也就是说,第一个人射击完毕后,要立刻跑到最后一列去清理枪膛,装填火药和子弹,所以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