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一种炼金术,此时人们早已散去,他们抵达露台的时候,只有寂静与之相伴,晚风带着轻微的寒意,米莱狄夫人伸出手,无形的斗篷轻柔地笼罩在两人身上。
“您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好出身,甚至有些不堪,”米莱狄夫人说道:“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我过于轻佻愚蠢造成的——我天真地将一位掌握实权的主教看做了我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以为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我错了,付出的代价就是进了监狱,您也许无法理解凡人的监狱是什么概念,因为里世界的巫师最糟糕的状况也要比凡俗之人好上一百倍,公爵先生,那里就是一座活地狱,你永远也想不到为了活着,为了还能呼吸,吃东西,看到阳光,你需要付出多少……有时候你还付不起,我又很幸运,那时候我还年轻,而且美貌,但我每晚看着最后一缕光线消失,我都以为第二天我就会疯掉。”
她停顿了一下:“在那里您能看到和听到,感受到人世间所有的恶,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在不惜一切地挣扎,没有道德,也没有思考,”她摇了摇头,“只有本能。”
若是另一个人这么说,科隆納公爵一定会说一些安慰的话,但他知道米莱狄夫人从不会无缘无故地与他说这些事情,他看向米
莱狄夫人,米莱狄微笑着挑起一侧的眉毛:“您想述说的问题,就在于您的母亲总是对陛下有着许多不切实际的梦想……”
“嗳……”科隆納公爵踌躇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他也已经十二岁了,也许两三年后也要与国王为他挑选的贵女缔结婚约,按理说,也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他还是无法理解母亲的执念,她在维纳斯厅上做出的任性举动,不但让陛下难以处理,还让拉瓦利埃尔夫人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里,幸而奥尔良公爵立刻走过来,邀请拉瓦利埃尔夫人跳小步舞,接过了对方已经伸出的手,不然拉瓦利埃尔夫人就要变成今晚最大的笑料了。
“我以为她已经能够接受拉瓦利埃尔夫人的存在了。”科隆納公爵干巴巴地说,事实上,玛利.曼奇尼在身份上,不但无法与特蕾莎王后相比,也无法与拉瓦利埃尔夫人相比,后者毕竟是宫廷认可的第一王室夫人,甚至米莱狄夫人也要比她更容易被巴黎宫廷里的人接纳,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玛利也有王后与拉瓦利埃尔夫人无法企及的地方,譬如说,在加约拉岛和加来,玛利就是唯一的女主人。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说,您的母亲,科隆納公爵夫人没有吃过苦的缘故了,”米莱狄夫人悠然地说道:“如果她曾经落入过走投无路的境地,她就理解和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她说:“您也是,您很幸运,生来就是国王之子,陛下又愿意承认您,给了您一个显赫清白的身份,以及一个光明的将来,您很难懂得——科隆納夫人应该和您说过国王与她之间的感情,那么您知道吧,您的父亲,并不是从来就是一帆风顺的,他五岁登基,政务全由红衣主教马扎然与王太后代劳——他手中甚至没有一点权力,而在他十岁的时候,投石党人的暴乱甚至逼迫的他连夜逃出巴黎,逃出他的都城,从他的子民手中——这样的暴乱还不是一次,而是两次,第二次是他的血亲,孔代亲王与孔蒂亲王主导,他的叔父加斯东公爵则有意等着他们两败俱伤,而后从中窃取王冠,陛下从巴黎逃到圣日耳曼昂莱,又从圣日耳曼昂莱逃到赫泰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