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一场滑稽戏(4)

在这场赌博中大赢特赢的除了孔代之外,就是卢森堡公爵,还有布荣公爵夫人了,据说她在波尔多已经担忧得几乎要倒下去死掉,但有了国王的明示,无论是宗教裁判所还是高等法院的判决都来得很快,勒萨热神父和他同伙拉瓦赞,还有那个鲁莽额度的波纳尔,甚至没能回到巴黎,直接就在波尔多行了刑,也因为这个原因,以拉略远赴波尔多,与曾经的上司与导师巴拉斯擦身而过。

一连经过了好几个城市之后,巴拉斯才知道,他在马赛受到的优待并非极致,甚至可以说不甚符合对一个教皇特使的标准——无论有没有他,它们都是整洁、富裕并且有秩序的,并不是特意展示给他们看的华丽外罩——他敏锐地觉察到,虽然法兰西依然是个天主教国家,但教皇的影响力已经降低到了最低点。

譬如马赛的市长会坦诚,他还没有让整座城市为他运转起来的资格;譬如普利瓦的男爵先生可以一点都不顾忌地将棘手的案件转嫁到他,一个教皇特使身上;也譬如,和他一同跋涉过半个法兰西的胡格诺派教徒,他半是不解半是质问地问过押送他们的官员和军官——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些都是不愿意改信,也不愿意去死,甚至想要逃走的异教徒,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索性杀死这些可恶的囚徒呢?

这些人的回答不尽相同,有些人说,他们要听从国王的旨意,有些人说,这些胡格诺派教徒会在奥尔良为法兰西做工,还有人说,他们的信仰是受南特敕令保护的,而路易十四最新颁发的限制迁移令,违反了它的人并不至于去死。

这三个回答看似相似,却有不同,第一种就是巴拉斯最常见到的人,他们无知并且盲从,只是他们在这里盲从的不是教会而是国王;第二种却是因为利益;第三种人是教会最讨厌的那种人——他们会思考,也有足够的理智来避免自己陷入不必要的狂热。

但不管是哪一种,让任何一个罗马的红衣亲王来看,都要比异端更可恶,没有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主最虔诚的信徒,是教会最忠诚的战士,一边却时刻想着将教会取而代之更罪恶的事情了——尤其是巴拉斯看到了……就算是那些最贫苦的农民,也能够如同一个老爷般的生活时,他就生出了浓厚的嫉妒之心。

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因为当一个人牺牲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只为了能够跃到另一根高枝上去,多年后,回首一望,却发现自己抛弃的那根枝条反而变得更加茁壮,更加丰美的时候,就会滋生出恶毒的汁液来,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付出全都做了无用功,甚至相反,这是人的本性,无可厚非。

只是现实并不会因为巴拉斯的诅咒而改变,他一路而来,看到的都是在一个欣欣向荣的新世界里人们所能看到的东西,仿佛他离开的不是二十年,而是两百年那样,即便接近巴黎,他都认不出他曾经白白耗费了多年时光的城市了——它就像是一座围绕着绿丝绒的王冠,在每条大道上耸起的白色大理石门就是王冠的饰板,每条大道都贯穿了巴黎城,当然,人们最热衷地还是从往王后门穿过,因为它连接着皇后林荫大道,这条大道连接着卢浮宫与巴士底狱广场。

巴拉斯的马车碌碌前行的时候,巴拉斯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罗马,因为罗马在很久之前就在街道边建造起了三到四层的小楼,它们形式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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