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钰看的有些心寒,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从生命中流逝了,眼里染上湿意,哑声问:“你究竟怎么了?”
闵锐背着手,慢慢的走到树下:“我这身子,怕是已经支撑到尽头了。”
他的手指抚摸着一截枯树枝:“小钰,若是代祭司有一天对你不好了,你当如何?”
庄小钰:“......”
对她不好了该如何?
庄小钰愣住了,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闵锐叹了一口气:“你离得开他吗?”
庄小钰却只是怔怔的,没有回答,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些问题直抵心口的位置,从见到秦无言的第一眼,庄小钰便心心念念的喜欢他,哪怕后来困难重重,也坚定的要跟他在一起。
尽管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可却从来就没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闵锐转过身,看着庄小钰:“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便告知我答案,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庄小钰咬着唇,“若是我离得开,你会对我说什么,若是我离不开,你又会对我说什么?”
闵锐叹息了一声:“小钰,无论如何,人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你知道什么了?”庄小钰心里才被压下去的念头又隐隐浮出来:“是跟我哥有关,还是跟我父亲有关?”
“你别乱想。”闵锐轻咳了几声:“或许我这样的人,总是喜欢未雨绸缪,便什么事情都深思熟虑的无比周到,才会如此神伤。
我只是想要你看清楚自己的心,发生任何事,活着都是最重要的。
我这样命不久矣的人,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庄小钰的眼泪落下来:“闵锐哥哥,你不会有事的,好好养着,身子便能养好了......”
“傻丫头,闵家那么大的世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养好我的身子,怎么可能说养好就养好,更何况......”闵锐的嗓音里满是怅然:“总觉得闵家的气数也将尽了。”
听到这些话,庄小钰突然升腾起一股唇亡齿寒的悲凉感。
从前祭司府繁花似锦的时候,闵府也过着烈火烹油的生活。
如今祭司府的掌权人改名换姓,闵府唯一的少家主,竟然熬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
她一辈子的大多数时间,都被关在闺房,养在祭司府里长大,没有朋友,只有那几个仅存的亲人,聊得来又真心对她好的外人,就只有闵锐一个人了。
若是没有遇到秦无言,她这辈子说不定真的会跟眼前的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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