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钰见他迟迟不回答,不禁悲从中来:“闵锐哥哥,我身边的亲人,已经一个接着一个都要离开我了,我不希望你也离开......
就算我们以后不能常见面,只要你在这个世上,也是好的。”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她失去了两个从小将她捧在手掌心里疼着宠着的哥哥,也接受了父亲的身体日渐衰败的现实。
不想再听到关于闵锐的噩耗了,尽管她并不喜欢闵家,也极其厌恶闵慧珠......
闵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收敛起内心里的苦涩,对着庄小钰笑了笑,站起身:“小钰,别这样,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寺庙里的方丈正在为我医治身体,听闻只要我不忧思伤神,也能多活些时日的。
我还好好的,你便如此悲痛,我若是有一日真的去了,还不知道你会悲伤成什么样子......”
他撑着桌子站起身,“多谢你愿意陪我下这么久的棋。听闻你前些时日身子不好,还是不要熬夜太晚,早些回房休息吧。”
他见庄小钰只是抽泣,并不多言,忍不住伸手去拉她:“走吧,我送你。”
隔得太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道,半个晚上,他一直都在咳嗽,用了厚厚一叠的帕子,那些帕子,全部都被他藏在了身上,并没有扔到地上。
可她依然看到了他唇角的血迹,闻到了空气里的那些原本不应该存在的铁锈味道。
咳血至此,但凡闵府还有一丁点的办法,他也不至于病到这般地步。
庄小钰越想越是伤心欲绝,越想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索性站起身,扑进了闵锐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闵锐怔了一下,双手虚空的浮在她的后背上。
他跟庄小钰在一起,虽然成亲过,也和离过,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在一个房间里度过,可他对她却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就没有越雷池一步。
他知道她的眼里心里只有秦无言一个人,也知道她为了秦无言一直都守身如玉。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也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什么,便也从来就不曾失落过,更未曾失去过什么。
对一个早就知道自己寿命的人,能多活一天,跟喜欢的女子多呼吸相同一片空气,便是一种奢望了。
如今却突然被她搂抱住,仿佛为他冷冰冰的身体里注入了生命里最后一股温暖。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将怀里温软的人推开。
可他时日无多了,不想再如此正人君子下去,只想要自私一回。
闵锐悬浮在半空的双手,一点点的往下落,放在了庄小钰的后背上,搂抱住了怀里的人......
窗外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屋内烛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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