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一般,林师傅跟了上去,他走得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一直和前面那个身影保持着十步以上的距离。那人也将步子踩得极轻,连偶尔踩碎一片落叶,也只是发出一声温柔的脆响。
后门就在前面,比起前门的排场,它小得多,朱漆刷就,门上两个铜环,再简单不过的两扇木门。而那个人,忽然在门边站定,静静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后,从衣襟中掏出一样东西来。
林师傅踮起脚尖眯着眼睛朝前看,他看到那人手上的是一只碗,一只破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瓷碗,而他另外一只手,则紧握着一根快子,再普通不过的一根快子。
一根快子怎么吃饭?这是林师傅想到的第一件事,可是,在看到那个人蹲下身,将碗放在地上时,他才忽然明白,这根快子根本不是用来吃饭的。
他的家乡有这样一个风俗:七月半中元节,要在路口给祖先烧纸,一边烧还要一边敲击碗沿,据说这样便可以将祖先的灵魂唤来,接受生人的祭拜,食取祭品。他还记得快子敲击碗沿的声音:笃笃笃笃笃......
像先人归来的脚步。
“笃笃笃笃笃。”现在,这声音又一次在他耳畔响起了,可是,现在并非中元节,那么那个人,是为了祭祀谁呢?余荫山房中那满满的一桌菜品又是为谁而做的呢?
林师傅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心脏跳得飞快,简直要从他的喉咙中蹦出来了。
“无比阁最尊贵的客人们,请来用餐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可这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语调,带着谦恭和敬畏,就像当年他迎接紫禁城中那位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一样。
林师傅的目光越过那人的头顶,又一次来到两扇紧闭的大门上,大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里面根本打不开?所以?他在迎接的贵客,到底是谁呢?
墙外忽然刮来一阵风?里面夹杂着一片坚硬的松针?劈头盖脸扑向林师傅。风中有股味道:泥土的腥气。这让林师傅突然产生了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听许多人说起过?无比阁后面的那座荒山,其实是个大坟场?许久以前?那里爆发了一场举世闻名的战争,双方皆伤亡惨重,而无数死掉的士兵的遗骨,被就地掩埋?葬在重重山峦中。
所以当时?在看到无比阁建在这么一处荒芜之地时,他还大为不解:这么一个没有“人气”的地方,难道生意能好吗?做买卖的人都知道,生意是要靠“人气”烘托的,所以那些酒肆饭庄往往都集中在一处?就是为了汇聚人气。
他当然说错了,无比阁的生意不能用“好”来形容?简直就是火爆,冲破天际的火爆?他从未见过一个饭庄的生意能好到这个份上,即便是在荒年?来往的客人也络绎不绝?以至于他们有时不得不千方百计地赶客?因为店中储备的食物实在是满足不了那么多的客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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