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店铺如何交割,如何接管,人员如何分配,杜容芷通通没再过问,全权交给韩春生父子打点——她已经完全自顾不暇了。
她最近腿和脚都肿得更厉害了,才刚做好没几天的鞋子转眼就勒得难受……心情也起伏不定。常常前一刻还兴高采烈地准备着孩子的衣裳鞋袜,下一刻又捧着肚子呆呆地望着窗边的腊梅出神。
有时睡眠也成问题。白天没精打采,晚上又辗转反侧,连带着宋子循也休息不好。
杜容芷觉得不好意思,让人收拾了隔壁的厢房,把他大部分衣物也搬了过去。可宋子循除了偶尔回来得太晚怕扰了她休息,其他多半时间还是留在他们的屋子里——太医说她得的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药医。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焦虑,也不知什么才是她的心药,可还是竭尽所能地陪伴她,希望在她为他们的孩子煎熬难过的这段日子里,能尽量让她感到好受一点。
……这个夜里,她依旧睡得不好。
杜容芷再次烦躁地翻了个身,睁着眼无奈地等待天明。
一只手伸进她的被子,覆在她的小腹上。“还是睡不着么?”
“……嗯,”杜容芷身子一顿,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小声问,“是不是吵到您了?”
“没有。”他钻进她的被窝,从后面把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
杜容芷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他们已经有日子没这么亲近过了。
后三个月,要注意的事情很多……
“容芷,”他低低叹了口气,“这段日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杜容芷身子一僵。
是啊,她的确感到害怕。
因为她的重生,今世许多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可她不知道……前世死于难产的自己,今生又会如何?真的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么?
她很害怕,害怕极了。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满身鲜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自己。
她认得那个场景,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前世她临死前住过的屋子。
她就是死在那张床上……
血水浸透了床褥,她甚至能感觉到肚子里那个幼小生命不甘的挣扎……
那时候,宋子循在哪儿呢,孩子的父亲在哪儿?他是不是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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