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叫她开口说真话。”
杜容芷听得目瞪口呆,“你……你可真是……”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词形容。
虽然她早就知道宋子循这人并不像外间看到的那么严肃严谨,可这装神弄鬼逼凶手就范……他怎么想得出来!
他居然还很高兴,笑眯眯问,“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运筹帷幄,料事如神……比陈二哥还厉害?”
“……”
杜容芷神情淡淡道,“哪里料事如神了……”她斜睨他一眼,“我猜你肯定没料到陆松会替静思顶罪。”
宋子循一怔,坦然地承认道,“你说得对……这是我唯一没有想到的。”
他正色道,“我亦没有想到,聪明如静思,却宁可承认杀人的罪责,亦不肯叫无辜之人带她受过。”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杜容芷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霍俞良纵然家财万贯,饱读诗书,却不辨忠奸,害死妻儿;静思陆松出身低贱,却一个为了报答主人恩情,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另一个则奋不顾身,为心爱之人甘顶杀人之名……可见这人品是否矜持贵重,远不是靠财富和学识就能考量。”
宋子循微微颔首,“静思的做法虽不可取,但她一片护主之心,也确实令人钦佩。”
“是啊……”杜容芷低声喃喃,“霍夫人何其不幸,一心依恋的男人宠妾灭妻,害她与肚子里的孩子无辜枉死……可她又何其幸运,有静思这般忠心不二的丫头,使她终不至含冤于九泉之下……”
不知怎地,她的眼眶莫名就有些红了,可她却好似全无无知无觉,只神情怔怔道,“今有机缘巧合,令霍夫人沉冤得雪;可那百口莫辩死不瞑目的无主孤魂呢……若干年后,是否也有人替她伸张正义,还她一个公道……”
她语气里浓浓的,几乎叫人窒息的悲伤与绝望听得宋子循心头猛地一紧,他皱着眉头,探身握住杜容芷的手,“容芷,你怎么了?什么死不瞑目,无主孤魂……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杜容芷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怔怔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或许连陌生人都不如——他甚至能明显感觉到那藏在眼底的森森寒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的情绪会突然失控……
他不确定是不是当初癔症落下的病根……
杜容芷呆呆看了他好一会儿,方回过神。
“没有……没什么。”她神情恍惚地摇摇头,垂下眼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