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宋老夫人数着手里的佛珠,嘴唇缓缓地蠕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应他的,只有宋子熙无比平静的沉默。
“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宋老夫人厉喝一声,手里的佛珠忽然断了线,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这份家业,又是从什么时候算计着要弄死你父亲,取而代之的?!你回答我!”
宋子熙抬起头,那张俊秀儒雅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他慢慢俯下身,随手捡起一颗滚到自己脚边的珠子,心平气和道,“祖母难道不觉得,现在再来问孙儿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么?”
宋老夫人定定看着他,忽地笑了。
“是啊……没有意义了……”她笑着摇头,眼泪却禁不住涌出来,“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熙哥儿,你没良心啊……”宋老夫人的手用力拍打在桌子上,痛心疾首道,“你没有良心!!”
宋子熙抿了抿唇,黝黑的眸子幽深如潭,不见悲喜,“良心么?”他轻笑了笑,“我父亲与人私通,气死我亲生母亲;继母沈氏,佛口蛇心,屡次三番谋害宋家子嗣;二房父子放荡成性,这些年被二叔跟三弟糟蹋迫害的丫头不计其数……”他声音一顿,认真问,“祖母,咱们家的人,几时讲过良心了?”
宋老夫人叫他气得喘不过气来,只用力抚着胸口,颤声道,“你……你……”
宋子熙只熟视无睹。
他低低地,带着几分苦涩地继续道,“祖母方才既说孙儿觊觎这份家业……那今日孙儿也斗胆问祖母一句:在您跟父亲心里,可曾有一刻——哪怕只有一刻,曾想过要将这公府传给孙儿?”
宋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宋子熙问的竟会是这个,听了他的话,不由呆呆怔住。
可这样的茫然与诧异,有时却偏偏比千言万语更加刺痛人心。
“同样是宋家的子孙,同样是长房的嫡子,您跟父亲,可曾在乎过孙儿的感受?”
宋子熙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平静得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孙儿自问比不上大哥,打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甚至得到祖父亲自教养栽培……孙儿也不是四弟,有亲生母亲呵护在羽翼之下,事事帮他筹谋打点……这么多年,孙儿好像一直是个多余的人,任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大哥的,是四弟的,只有他们不要的,挑剩下的,才会轮到孙儿……”
他认真看着宋老夫人,“您说,若是孙儿自己再不为自己谋划,这辈子,岂不是白来这世上一遭了么?”
宋老夫人双目瞪得滚圆,“咱们不在乎你,不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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