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声音苍老却还有力,听起来像是苛责。
谭璇停顿了两秒,实话实说,语气尽量轻快:“明天就能解决了,爷爷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谭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祖孙两人走过一片茶花丛,谭老停了下来,寒风中,茶花正开得如火如荼,藏在一片白雪之下,是清清白白的红色。
谭老注视着那片红,又开口问了另一个谭璇意想不到的问题:“小七,江家那个小子你怎么看?”
“”谭璇一怔,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她的眼眶却瞬间一热。
跟舅舅、伯父们父亲般的关怀不同,爷爷是她在世上最亲的男性长辈,他是她父亲的父亲,他们有天然的斩不断的血缘纽带。
那一年,爸爸裹着国旗回到她的身边时,她牵着爷爷的手,躲在爷爷的身后。
爷爷失去了儿子,而她失去了爸爸,白发人和黑发人,有同一种锥心之痛。
谭璇一直都知道爷爷疼她,可这一两年来,因为感情的事,她叛逆太多,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从陆翊和谭菲的婚礼,到她跟江彦丞的闪婚,再到被家人逼迫跟江彦丞离婚
谭璇是记得的,离婚的要求是爷爷提的,奶奶只是贯彻实施了而已。
在她跟江彦丞离婚后的第四天,爷爷开口问她,江家的那小子,你怎么看。
谭璇以为爷爷永远不会问,这不是老人家关心的问题,在爷爷的眼里,似乎永远不该谈起儿女情长。
“我只能隔着热搜话题,通过媒体的报道来看他。”假如是在抖机灵,谭璇会这样回答。
可她不能,爷爷从来不开玩笑。
她沉默了几秒,把眼眶的余热重新冻住,笑了:“爷爷,不要提他了,都过去了。”
谭老拄着拐杖,俯下身,从覆了雪的花丛里,摘下了最艳丽的一朵茶花:“冬天太长了,坦克比我先走,我们去看看它。”
谭老的话很平常,没有什么剧烈起伏,也不见对孙女失去婚姻的同情,说不提,便不提了。
“爷爷,您别这样说,冬天虽然长,但春天很快就到了。”谭璇听出了爷爷的感慨,年纪一大,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在跟时间搏斗。
老人家知道,总是要输的。今天或明天。
坦克的小小墓碑在葡萄园里,这是它十几年来呆得最久的地方,祖孙俩步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