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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是,让你带十五名医生过去。”张智甫说道,“把咱们综合诊断中心的医生都带上,人熟好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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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发热门诊支援的动员工作不是特别顺利。而其中的阻力主要来自于北五区的病人。
毫不夸张的说,北五区的病人们是和这一批来自宋安省的医疗队队员们共生死过的。六天时间,他们从一只脚跨过鬼门关的状态下被这些了不起的医生们拽了回来。在红区工作有多辛苦有多危险,这些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实在是不能同意同意这些医生们再去情况更危险更复杂的发热门诊。
“我们又不是不管你们了。”负责解释的医生们一个个费尽口舌,并且心里还有些“烦”。这样的工作他们自己其实也不想去,但防疫工作就是这样,任何一个关口都不能松下来。鉴别收治发热病人是非常重要的防疫工作,甚至可以说是一切其他防疫工作的基础。但……谁会愿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人人都有惰性,大家都不愿意自己去最苦最累的地方。可工作总是要做,发热门诊必须运转起来,才能减少疾病传播。减少了疾病传播,病房内的工作才能轻松一点。
要做通自己的工作已经很困难了,现在还得给病人做工作……这上哪儿说理去?
“你们有难处,我们晓得。”云鹤人民的热心肠在此刻彻底发挥起了反作用,身体稍微好点的患者一个个义愤填膺,钱国建的态度就很坚决,“云鹤的医生又不是死绝了,哪有让你们这些千里迢迢来帮忙的人上发热门诊的道理!”
“哥,我们是去给人看病,又不是去送死。”孙立恩哭笑不得的安抚着钱大哥的情绪。“他们已经扛了一个多月了,再这么扛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之前祁医生他们也坚持了挺久,不是也没事么。”钱大哥旁边的一个老大爷嘟囔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云鹤这帮人就是不把外地医生当人看。什么苦活累活都交给你们搞——哪有让医生们给我们这些病人打水洗衣服喂饭的?”
孙立恩叹了口气,但半天却不知道话头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沉默了好几秒钟之后他才说道,“祁医生……已经牺牲了。”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们队伍刚到的那天,祁医生突发脑出血,没救回来。”孙立恩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一个人扛着整个病区,扛了几乎一个月。他……是活活累死的。”
“我们来云鹤,不是因为有人要求我们这么干。”孙立恩站起身来缓缓道,“我们来,是来救治病人,是来支援自己的同行们的。是为了让祁医生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的。请你们……尊重我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