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祛病救难者也。生者,脱死而向活,又养也。医生,是祛除患者身体病痛,拯救生命,甚至仿佛重新创造出生命的人。
可是看过蓝色生死恋上的一连串“无法治愈”“尚不明确”“姑息治疗”“控制病程”“五年存活率”之类的词汇后,刚刚踏上学医之路的孙立恩却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可能有问题。
明明有这么多疾病,明明有这么多能夺取人类性命的威胁。可医生们却什么办法都没有,最多只能用药物控制疾病发展速度,让患者多活些日子。
大一学生孙立恩,陷入了无比强烈的自我怀疑中。他怀疑自己如果继续在医学领域学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贡献和成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一门心思学了食品工程,想要研究做饭的厨师,进了大学以后才发现,这门专业学的居然是化学一样。
错愕,无力,自我怀疑,甚至有些抑郁。
而拯救了孙立恩学医生涯的,是一次病理学课堂上,沪市人王教授的一席可见闲谈。
“你们,都听说过医闹吧?”那天的王教授一反常态的没有向学生们宣传自己家乡的美食,而是开始了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得到了学生们乱哄哄的肯定回答后,王教授问道,“那你们听说过,患者过世以后,患者家属送感谢信和锦旗来的事情么?”
那个老太太具体得了什么病王教授并没有细说,但应该是老慢支一类的慢性病。患者多次入院治疗,但情况却每况愈下。直到最后一次被紧急送院后医治无效去世。前前后后,这一家人因为老人家的病情,一年之内入院四次,最后在宁远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急诊科里离世了。
“当天值班的医生们倒没什么,毕竟人总是要死的。有一些患者能被救回来,而另一些谁都没办法。”王教授在台上讲着故事,而一直在台下发呆的孙立恩也被这段故事吸引着听了起来。
“本来呢,这种患者和家属吧,对医生的工作能配合我们就烧高香了。”王教授继续说着,“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患者去世后一周,也就是昨天,家属带了一封感谢信和一面锦旗来到了我们医院。”
听故事的医学生们发出了一阵惊奇的叹生。
“对,就是这样。一开始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惊讶。”王教授哈哈笑着,指着台下的学生们,“不过你们表现的比我稳定多了。我当时惊讶的说了好几句脏话。”
孙立恩上大一的时候,正好是国内舆论风向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一方面,部分自负盈亏的医院为了保证不至于亏本,开始在检查项目和用药上动起了歪脑筋。而另一方面,开始强调订阅收入的媒体们则为了抢读者眼球,朝着标题党和耸人听闻的方向发展着。
八毛钱的药费治好了孩子在某儿童医院要做十万块手术的病;因为助产士索贿不成,在剖腹产术中报复性缝合产妇肛门;宣称某医院为正常人安装心脏起搏器、高价购买过时老旧医疗设备。这些耸人听闻的新闻,都在那个时间段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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