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咽下了肚子,可喉咙又难受极了,只能死命地咳,待好不容缓过了气,才没好气地问道:“阁下又是哪位?”
那人穿着一身紫衣平稳地立在屋脊上,手摇一柄白纸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他扯着一抹自认为帅气的笑容,猛地一收折扇,彬彬有礼地作揖道:“在下杨青平,一位无名商人,恰逢盛会,来凑凑热闹。”
杨,青,平?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想着,苏修蓦地露出了和善的笑意,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好名字!想来令尊令堂感情应该不错。”
有人听过花开的声音吗?杨青平觉得他方才是听到了的,一时间就被苏修的笑容煞了眼,愣了半响才说:“还算和谐。”接着又自来熟地跨到苏修身边坐下,问道:“方才看姑娘是从那花舫上下来的,怎么姑娘不用登台吗?”
苏修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只见她转了转手中的洞箫,说到:“这儿便是我的台子。”
“可我方才远远瞧见一眼,姑娘拿着这管长箫的姿势,可不太像是要来演奏的!”杨青平没好意思说,他觉着,她像是要去提剑杀人的,实在凶煞,也是觉着实在有趣,他才跟来看看的。
苏修本想分与杨青平一坛酒,这会儿听着这话,却是不乐意了,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坛未开封的酒放回了身边,而后拎起自己开过的那坛浅饮了一口,才凉飕飕地说道:“杨公子,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不定,我便是要故意引你上钩呢?”苏修觉着她若是作男儿装扮,你这么说,我也权当夸奖了,可她现在好生穿着红裳霓裙,这是在取笑她没有女儿家的样子吗?
杨青平自是瞅见了苏修的小动作,也将苏修的话听了个分明。他一点不在意这没有威慑力的恐吓,笑意盈盈地半仰着身,伸手绕过苏修的后背,用扇柄挑过酒坛上挂着的绳子,一下子便将酒坛子给顺到了手里。
杨青平拨开坛封,深嗅了一口气说:“真香啊!”也不知说人说酒。
苏修斜觑了他一眼,倒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说:“不问自取?杨公子的坏习惯还真不少。”
杨青平顾自灌下一口酒,砸吧了两下,才眯着眼把脸凑过去,愈发地没眼看了:“我坏习惯多着呢,比如说见色起意?”
苏修一顿,倒是笑得更开心了,她拿起酒坛子与杨青平碰了碰,说:“杨公子,不知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自投罗网?”
玉安城满城挂着灯笼,尤其碧湖楼这地,七层高楼,层层灯火辉映,饶是屋顶无灯,也有明月照着。这会儿,杨青平正瞅着苏修的侧脸,只觉得眼前这姑娘忒好看。光洁的下颚在月辉下晕着明光,挺直的鼻梁,温温和和的水弯眉下镶嵌着黑亮的眼,像那泽光流转的黑